宵月六 月白之上
山裡的寺廟遠比他們想像的破舊還要好些,是有點舊,有點破,可卻充滿溫暖,而鋼牙不敢置信他們竟然這麼容易就進來了!
然後……那方,將千夜寶貝似地抱在懷中的人,臉上與剛才那嚴肅恨怒的人相比,他們是同一人嗎?因為此人的笑容真是陽光、親切,還有點……可愛!
鋼牙等人,好像覺得某處有什麼東西碎裂了。
「沒想到,真沒想到,若其他人知道了,肯定會嚇死。」
眾人看向殺生丸,依舊一臉不悅,但是卻像是了解般,任由自己的女人在……他人懷裡。
「大哥,你身上有四魂之玉,對不對?」
「嗯?喔,這個啊!」銀牙從懷裡拿出那半圓形的碎片,眾人又是一大震驚。他將碎片交給千夜,然後又看見千夜手筆直遞給殺生丸,只見殺生丸靜默幾秒後靜靜接過,與懷中的玉融合後再度收起。
「妳交給他?」銀牙挑起眉,竊笑。
「這樣才好。」
「算了算了,大哥又不能說什麼。」
「不過……大哥的味道,真的好懷念喔。」
千夜將銀牙的雙掌撫上自己的臉頰,滿足地笑著,而銀牙也笑著,像是看到當年的娃娃。
「妳怎會記得,不要忘了對妳而言那是上一世,而且當時妳還是個娃娃呢。一個令人又愛又恨的小妖怪。」
那時是出雲之弟,御守,帶太羅剛逃亡不久,也是他和他第一次抱太羅的時候,太羅拉了他的臉,拉扯那人的頭髮,也是他和那人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依靠,並想守護一切事物的感覺,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感覺。
「記得喲,雖然還小,但是記得。而且……雖然模糊,但是我看到了。加上御守義父的日記,出雲義父的畫,我是真的見到了你們,透過那些感受你們。」
其實當時她有問過出雲義父和另外兩位兄長,關於御守義父等人的事,但是對於御守義父身旁的兩位……得到的消息確是少之又少,她曾經抱著「他們會想見她」而來的見她的想法,但是沒有,也試過去尋找,但是消息像是刻意被隱瞞,她曾嚮往……一家人能團聚。
「鮮紅的紙鶴。」
「嗯!」銀牙知道千夜在說什麼。
「我很寶貝珍藏著,上面有你們的味道,我每次都貪婪透過紙鶴看你們,聽你們的聲音。」千夜把玩銀牙的手掌,那模樣就像一個小妹妹在向大哥撒嬌,「嘻,有時候還會被殺生丸唸呢!」
殺生丸仍靜靜什麼話都沒說。
「但是要知足,雖然見不著,卻能透過紙鶴想念,所以要知足。」
千夜抬頭眼微瞇地對銀牙笑,笑得可愛,有點……令人心痛,而銀牙看了看千夜後,對上殺生丸。
「想必這點也很令你頭痛,對吧?」他感覺得出來。
但殺生丸只是輕哼一聲。
「噗!哈哈哈哈……小乖,搞不懂妳,他有何好?」
臉小紅了一下,而殺生丸只是小皺眉而已。
「別害羞,沒什麼好害羞的。而且……小乖,妳應該要貪心點。貪心有什麼不好,妳有時應該要貪心點。相信大哥的話,因為大哥是過來人。」
看銀牙眼中的痛,想必他也曾失去一些東西。
「雖然如此,但我還是要問,這冰塊冷冷地,有啥好?」
「大……」
「說真格地,比起殺生丸,我更覺得翡翠或烏鴉少主要來得適合妳。」
「大哥?」千夜錯愕。
他眼中的柔光充滿不捨和寵溺,銀牙更加抱緊千夜,似乎想將過去曾失去的一切補償回來。
「但是比起翡翠,烏鴉少主可能更加適合妳。」他抬眸,像是沒看到殺生丸的怒容,「為何不選他們?就我所知他們都愛妳,極深如『他』一樣。」
他?這個「他」是誰?
「而且更令我放心。一是因為,我們與御守、出雲等人,雖然不是很了解妳爹那邊的事情,卻還是略知一二幾點要事,二是烏鴉少主來自妳爹的故鄉,是妳爹的摯友之子,相信對妳爹的事情也比我們清楚。我相信長時間相處,妳一定可以從中重新找到一位,但是妳這個小傻蛋,到死都……唉!」
「……我就是傻啊……」
銀牙會心一笑,並也將傻笑的小妹更加抱進懷裡,說真的,要不是知道他倆是兄妹,兩人眼中都無男女情感,真會以為他們是一對。但聽到剛才的話,怎麼銀牙一直提到太羅的父親?
黃昏的光線射進屋內,銀牙望向晚霞,像是感嘆什麼,思考什麼。
「你們留下幾天吧。太……千夜,小乖,我有幾個人想介紹給妳,還有些事想請妳幫忙。」
「嗯?」
「還要再過些時候,而且……我可能還會考慮到族裡幫忙一陣子。」看向鋼牙。
「真的嗎?前輩!」剛牙高興跳起來。
「所以這幾天好好伺候我,搞不好我會改變主意。」
噗通!
千夜的心臟突然激烈跳動一下。
噗通!噗通!
心臟……還有體內的真氣……
……怎麼……會是今天……
原本自顧說話的銀牙發現懷中的小人兒不對勁,還有她混亂的妖氣和真氣,昏黃已下西邊天,黑暗席捲而來的同時,一股力量突然從千夜體內爆發,大到把大家都稍微彈開!
「啊啊啊啊啊!——————」
每個人的雙瞳中,都填滿那閃爍著星點的……青籃……
千夜被包裹在青籃之火中燃燒,那火看似要將她燃盡,卻又好似在抑制。
「怎麼會!」銀牙驚愕,猛抬頭看天上才明瞭,「滿月!該死,怎會是今天的滿月!」
然後一個白色身影奮不顧身衝進藍燄中,奮然抱住她。
「冷靜下來!」
千夜痛苦從眼縫中見到殺生丸的臉,努力忽視身體的疼痛,但是……
殺生丸見狀,他轟地釋放自己的妖氣,眾人都看到銀白慢慢包圍了青籃,一點一點壓制火焰。
「後面廚房有水缸還有池水,去把水裝滿。快!」
銀牙也沒閒著,對其他人下達命令。
「是!」鋼牙等人和犬夜叉飛去後面。
「巫女!」
「我嗎?」阿籬一愣。
「她行囊裡應該有特殊的筆墨,去找。」
「好!」阿籬開始翻千夜的行李。
「殺生丸,到後面。」
殺生丸事不遲疑,一把抱起千夜就往後面衝。他明白,銀牙與自己一樣很明白千夜這種情況,所以他一點都不懷疑。但是今晚怎麼好像比較嚴重。
後面明亮的廚房中,水缸已經裝滿水,但是殺生丸才將千夜放下入水中時,藍色火焰突然又爆發,千夜哀嚎尖叫著,全身像要撕裂,還可望更加……更加刺激的東西。
「怎麼……」
殺生丸那悶了,而其他人則是不清楚狀況在旁窮緊張。然後殺生丸注意到水缸的水,他一手壓抑,一手捧起水,還從中聞到一股腥味。他瞠大眼,憤然瞪向銀牙,同時明白今晚為何這麼激烈,銀牙也才意會到是怎麼回事,他怎麼能忘,雖然對他沒影響。
「籬,淨化水。」殺生丸難得對阿籬下令。
「……啊?」阿籬一愣一愣。
「水不乾淨,快!」今天不能由他淨化,會越來越糟。
一聽,阿籬馬上將手放進水裡開始淨化,隨著水的淨化,藍燄又慢慢被壓下,現在只看到千夜痛苦不適,冷汗直流。殺生丸用念力一把將珊瑚手中的書盒抓來,裡面飄出一枝筆和硯台,他筆沾上硯台,馬上就吸滿黑墨,然後大家驚愕看殺生丸卷起袖子在水缸上及周圍地面,畫上看不懂的咒文。
「退出去。」
阿籬聽話與其他人一同退到咒文外,見到殺生丸雙手結印,陣行突然發出光芒。
「啊啊!——————」
伴隨千夜的尖叫,他們都感覺到千夜衝上來的妖氣,還有那逐漸妖化的模樣。
千夜已經失去絕大多數的體力,她癱在水缸裡,周圍因掙扎而濕了一片,但是體內亂竄的氣息卻沒平復。
……痛……
刺骨的痛……
銀牙和殺生丸發現她流失太多真氣了,「讓開殺生丸!讓我來!只剩那辦法了!」只見銀牙扯掉上衣露出精壯的身體,才要踏進去,就被殺生丸一個掌風打出去。
「你!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!」
銀牙氣死了!但是見到殺生丸心痛的表情,他愣住。
殺生丸看著千夜,牙關一咬,很慶幸小玲不在這裡。然後大家都見到他拉開衣襟,露出頸項。
「過來!」
千夜虛軟無力看著他,咬牙搖頭。
「不要胡鬧!」
「……不……要……」
「那妳在家鄉是怎麼過的!在這裡又是怎麼熬的?」
「……兩個堂兄……大伯公和爺爺……然後每次滿月……以防……萬一……」她喘了幾口氣,「先找樹木池塘……」
夠了!再聽下去他準會殺人!
「寧願要妳堂兄和兄長,就是不要我?」
等等?這是什麼曖昧的話,跟現在的情況有點不搭吧!
殺生丸靠近她,半命令的吼,「除非不得已,不然今後只能要我的!」
千夜愕然看著他,眼淚感動流下來,她好像越來越愛哭了。
「妳兄長說得對,妳應該要貪心點。」
「你……」
「過來!」不許再跟他辯!
千夜齒咬著唇淚水停不下來。殺生丸傾下身,當阿籬他們還在想這是什麼情況時,只見千夜張開嘴,看到銳利的尖牙,然後是……
刺痛從頸上化開,殺生丸無視,只顧單手結印,手一伸,地上的咒文慢慢發出詭異青光。但是其他人不同銀牙的冷靜,他們錯愕看千夜一口咬上殺生丸的頸項,吸他的血!
腥甜瀰漫在嘴裡,慢慢滿足餵飽她的慾望,眼角的淚不停滑落,她忍不住環上擁抱自己的男人。
「補天之石,日月雙目,天開地令,黃泉陰門,照天青!」
隨著殺生丸念完咒文,千夜身上藍焰的火光,刺眼的照射廚房每個角落,颶風瘋狂旋轉,吹襲燭火,櫥櫃搖晃,大家抓緊各個梁柱,以免被吹走。正當大家感受到手腳麻木時,突然一瞬間風停了,廚房陷入一片漆黑,結束了。
彌勒趕緊點燃燭火,然後大家才看見殺生丸攙扶水缸中虛軟的千夜,她喘著大氣,疲憊地凝視殺生丸,而從殺生丸的頸項上還流下道道鮮紅。
「殺生丸大人!」邪見驚呼。
「閉嘴!」
「是……是……」
殺生丸才不管邪見,他只顧從缸裡抱起千夜,心裡只想讓她躺下休息,而且還沒結束。
在銀牙帶領下,殺生丸將千夜抱進某一房間,銀牙已經快速鋪好被褥。
「籬,妳們替她換件衣服,寬鬆點。」
才說完就關上門,只剩阿籬和珊瑚陪千夜,兩人傻傻對看,換衣服?她們懂,但是……寬鬆點……
阿籬翻了翻千夜的行囊,看到一件可換的「衣服」,但是……
殺生丸只說寬鬆點,對吧?
「好了。」
珊瑚打開房門,大家看到阿籬正替千夜擦頭,而千夜身上只穿了……浴衣。
「你說寬鬆點,千夜行李中只剩這件了,其他都是……」巫女衣和戰鬥時穿的鬥衣。
這點殺生丸當然知道。他凝視千夜,她靠在阿籬身上,好像很平靜。
「嗯……」
千夜聲吟了一聲,殺生丸見狀!
「退出來。」
「咦?」阿籬頓時莫名其妙,連擦髮的手都停下了。
「快。」
殺生丸令道,阿籬才慢慢放下千夜,退到大夥身邊,然後見到殺生丸突然在千夜周圍設下一圈結界。
「怎麼了?是不是千夜還會怎樣?」阿籬擔心極了。
「是沒結束,但結界不是保護她的。」
殺生丸看了阿籬一眼,讓阿籬一驚,不是保護千夜,難道是……保護他們?
接下來,大家都瞠大眼看著……結界中的人。
禢上的人兒像貓似地伸了個懶腰,而在月光照射下,那對毛茸茸的耳朵和蓬鬆從浴衣下滑出的尾巴,還有那身銀白地色澤和琥珀雙瞳,千夜她像是在月光下閃耀銀白的光芒。
她懶懶地打了個呵欠,浴衣滑下而露出雙肩,豐滿胸乳若隱若現,粉嫩大腿也露出在衣襬下,不知是因為月光還是那甜甜微笑的關係,她整個人妖艷許多。
千夜的模樣,讓許多人都不自主地臉紅。
「嘖嘖……沒想到走近看,才知道有多麼不得了。」
銀牙吶吶說道,他是有聽兄弟告訴他,小妹在這時的變化是多麼地……吸引人,但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,何止吸引人,簡直要人命。那模樣,相信只要是男人……不,可能連女人都會一起沉淪。
千夜又打了漂亮地呵欠,一臉可憐兮兮地看結界外的殺生丸。而他默默進入結界,但才進入,一瞬間就被拉下重重躺在地上,而千夜則是很妖嬈地跨坐在他身上,整個人伏在上低頭看他。
大夥在震驚的同時也都臉紅心地看接下去的變化,意外沒有人有要離開的打算。
「哈……啊……」千夜又打了個呵欠。
「該睡了。」殺生丸像哄小孩地說,一點都不在意現在曖昧的姿勢。
「不要!」千夜也讓人意外地像小孩耍賴似地搖頭,拒絕睡覺。
「休息。」殺生丸繼續哄小孩。
「……你陪我!」小孩談條件了。
「……」
千夜高高興興從他身上下來,乖乖進被窩躺下,尾巴有一下沒一搖晃,她枕在被褥上凝視殺生丸坐起身,笑瞇瞇像在等待他陪她睡覺,然後只見殺生丸嘆口氣後坐到她身邊,千夜就像貓兒般窩過來,銀白的尾巴仍左右搖晃,而靠在殺生丸身邊的人而已經閉上眼睛,帶著滿足的微笑熟熟睡去。
好似過了段時候,確定千夜真的睡了,殺生丸才慢慢退離,與大夥在結界外凝視她。
「今晚滿月應該可以給她補充點元氣。不過殺生丸,真有你的,靠得那麼近都沒事,要知道現在她全身上下都散發一股魅人的氣味,一點點就讓人迷惑。」銀牙站到殺生丸身邊說道,而大家也才知道,結界不是保護千夜是保護他們的意思。
「這不乾淨。」殺生丸回一句有點不相關的話。
「是不乾淨。想知道?我去拿壺酒萊,慢慢說。其他人要嗎?」
大家搖頭,於是銀牙聳聳肩,拿了一壺很大壺的酒和少許杯子,靠著紙門坐,稍微看了看結界中熟睡了人兒,淺淺一笑。
「好似看到太羅小時候,真可愛。」
他喝了一口酒,再倒滿,順便倒了一杯放在殺生丸身邊。
「這座寺廟是罪惡之地,現在聞不到什麼血腥,是因為我很努力用我所知道的方式淨化,但是再努力還是只能維持這樣而已。」銀牙飲下一口酒,仰頭看了天上的滿月,「這裡曾是一間妓院,死過很多女人,除了老人外什麼女人都有。」
妓院!
「你們應該有經過前方的村子吧!知道那裡的事嗎?」
然後阿籬說千夜有說明過,聽到此,銀牙又淺淺一笑。
「原來真是她……」
他之前有從遠方看到一個戴著市女笠,看不到面容的巫女經過村子,雖然有種孰悉感,卻沒特別在意。
「在那出生的女孩,如果不是殺死,就是被當作妓女或是商品而養。養到某個年紀,就會在這寺廟裡接客,而這裡的和尚全是人口販子,是充滿污穢和血腥的。」
……在這女孩們生不如死,雛妓、虐待、販賣是習以為常的,在人類骯髒的循環下引來妖怪,也激起一個女人與妖怪定下約定,因此滅了寺廟,對村子下了詛咒。而他,當初只是好奇前來,但是徹底了解後,起了憐憫之心,於是間接找了陰陽師來處理,當然沒有曝光行蹤,可是詛咒太強,說要靠時間及等待時間來解決,所以他留了下來,繼續用自己知道的方式淨化,至少可以保持整座山不會變成邪惡的聚集地,也算是找到隱居的好場所。
「就這樣,沒什麼特別。」
銀牙又飲下酒,瞟了殺生丸一眼,他才給面子仰頭喝下,喝得很豪爽,然後又看看禢上的人。
「銀白的毛髮,真讓人不敢想像。」
「那個……千夜怎麼突然變成白髮,還有尾巴和耳朵,還這麼地……地……」
「對呀!我以前可沒看過太羅變成……成……」
大家看阿籬慌慌張張,犬夜叉結巴還臉紅。
愕愣看他們,銀牙輕笑,擺擺手。
「放心放心,這種狀況並不常見,只有偶爾幾次。每當滿月之時,太羅體內的力量會失控,只不過……像是今天這種情況,是在特殊的滿月才會有的,今天會如此是因為此地瘴氣怨氣太重,連自然之氣都被汙染了,她被受影響才會控制不住。」銀牙仰頭喝完一壺酒,「至於為什麼太羅的體質會這樣,嗯……有點複雜,主要原因是出在太羅的父親身上,太羅父親的族群是屬上古古老種族,而且太羅父親本身的身份好像也很複雜,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,只知道太羅的怪異體質除了是因為人氣和妖力的關係外,就是父親那裡的關係的……綜合。」
而在大家閒聊時,銀太不自主往床禢上看後一愣,因為禢上的千夜正用漂亮的眼睛凝視他,然後慢慢翹起妖艷的微笑,銀太心臟突然咚!一聲重重跳一下,見那嫣紅的唇瓣微開,他的眼睛看粉色小舌微微舔舐唇瓣,緩緩側躺的身軀,可見到飽滿的乳溝,再看白皙的大腿和蓬鬆慢慢搖擺的尾巴……銀太完全沒發現,他已經在慢慢接近結界……
「銀太!你在幹嘛?」
一股拉力忽然將他往後拉,銀太回神,向後看到鋼牙。
「鋼牙少主?我剛才……在做什麼?」
他完全沒意識發生什麼事?
鋼牙看前方正在怒瞪千夜的殺生丸,他又建了個結界,而結界中的人依舊嬌豔地微笑勾引著眾人。
到底怎麼回事?
然後見到殺生丸用拇指指甲劃開食指,朱紅鮮血流出的同時,見到千夜瞪大興奮且妖異地美麗赤紅雙瞳。殺生丸進入結界將指遞到千夜面前,而千夜像是不敢置信,並帶著懷疑但還是艷麗的笑容,張開小嘴,伸出小舌,慢慢帶著引誘般舔食殺生丸的指,那畫面簡直讓人都快看不下去了。
然而,最後千夜含住殺生丸的指節,小手捧著他的掌,笑容沒了,變成一張眉間緊皺眼眶泛紅的小臉,可憐兮兮的像吃奶般吸允殺生丸的指。殺生丸蹲下身,另一手捧著她的臉,拇指抹去淚光,但是千夜還是抽抽噎噎的邊流淚邊吸他的血,大家都糊塗了。
最後千夜還是躺下休息了,但是模樣已不如剛才妖艷,反而掛著淚,整個人縮起來,像極受傷的小動物。
銀牙看看微微發怒的殺生丸,有點尷尬地繼續解釋。
「呃……往往這個時候,她體內會有股慾望蠢蠢欲動,會散發誘惑人的妖媚之氣,是會將對方的氣或妖力當成食物全部吸光,如果壓抑不下或是無法紓解,就會非常痛苦,吸血只是紓緩慾望而已。」
愣愣愣,大夥還是愣在那裡,因為他們根本有聽沒有懂,感覺上就是發情,發情後會把對方當作糧食吃光,讓阿籬想到昆蟲界的母系社會,雌蟲會在交配後把雄蟲吃掉。
所以不管是誰過了結界,都只有死路一條!
「那個……殺生丸。」聽見銀牙的叫喚,他回頭後見銀牙怪異看他,「你……為什麼待在結界中這麼久,都沒事?」
他沒有立即回話,看了千夜一眼就退出結界。
「並非只有我。」
「啊?」
「因為……」他又看了千夜,很深很深地看著,頓時讓銀牙一震。
「還有『翡翠』,對吧?」
大家又聽到這個新的名字,而殺生丸沒回答,但銀牙陷入了思考中,難道是因為他們本身就已經對小妹有欲望,所以……
「算了算了,不想了,我頭疼。」
最後,大家都各自休息了,只有殺生丸抱著懷中的人,久久無法和眼。
光,喚醒熟睡的人,一雙眼睜開,悠悠黃瞳看到側身背對他,整個人縮起來的身影,他稍為起身,正想伸出手將人翻過來時……
「不要碰我。」
……帶點鼻音的聲音發出,讓手停在空中。
「傷口……」
「……無礙。」
他回答完,就看到千夜抖動的身體。
「你先出去,我想靜靜。」
沒想到殺生丸一個用力將千夜翻過來,並不顧她掙扎緊緊抱著她。兩人相對,彼此都沒說話。殺生丸又側躺下,同時也將千夜抱入懷裡,「妳還需要休息。」
千夜咬著下唇,重重往他懷裡拱,漸漸殺生丸感覺到她放鬆的身體,低頭見著平靜睡容,才開始釋放自己的妖氣,更是緊擁她,平衡她續亂的氣息。
「嗯?」大廳中,銀牙奇怪抬頭。「這是……殺生丸的妖氣,表示小乖醒過了吧。」
「千夜醒了!」正在吃東西的阿籬頓然抬頭。
「別緊張,看樣子是又睡下了。每次過了這時候,她都需要用他人的氣息平衡體內的氣,還需要再睡些時候。」
以前都是翡翠幫小妹調息,從未讓其他人接手,說這是他的自私。現在回想起來,翡翠對小妹的私心,可能真是非常認真,所以他或許跟「他」一樣,無法原諒殺生丸。
『唉,殺生丸到後面可有苦頭吃了。』
而且,雖然對小妹不好意思,他還是趕緊準備今晚的事,畢竟早早結束,對他……還有其他人,都好。
*
「超渡?」
早餐後,銀牙對千夜做了請託,相對大家也絕口不提昨晚的事。
「銀牙大哥,是要對誰超渡?」
「這個……」
「大哥?」
「我的兩個妻子,還有八個孩子。」
千夜瞪著大大的眼睛,疑惑瞪著銀牙。
「咳!對,我娶妻過,還生下八個孩子。而且……」
銀牙大至說了始末,而內容讓人晴天霹靂。
在來到村子前陪伴他的妻子過世了,他的妻子是一匹非常普通的狼,而之前他與妻子孕育了八個孩子,但是不知是孩子太過虛弱,還是無法承受他的妖氣,全部夭折,為此他感到難過,他與妻子一起迎接孩子的出生和死亡,妻子非但沒有怨他,還因他脫離族群,於是他帶著妻子和孩子的骨骸一起踏上旅程,直到某個冬季,身體已虛弱的妻子在他懷中長眠。
大家聽著銀牙的故事,感受到他內心的疼痛,千夜上前握住大哥的手,緊緊地像是要傳遞溫暖。
「初春,我焚化妻子的遺體,然後帶著妻兒上路,一直到達這裡。」
在村子被詛咒,變成現在的樣子後,他偶然聽說了,在好奇心驅使下來到此。而他的運氣也很不好,在他想勸說那詛咒村子的女人時,差一點被詛咒攻擊,在千鈞一髮之際,他看到亡妻和孩子縱身跳出來,意外地擋住詛咒。
事發突然,不只是死靈訝異,連他都很驚訝,那是他第一次在妻兒死後看見他們,他的妻兒對著死靈咆叫,而在這對峙的過程中,他竟然看見自己的妻兒在白色溫暖的光下,從狼形漸漸變成人形。
『不許妳動我夫君!』
『對,不許妳欺負我爹!』
『妳是壞人!』
『壞人!』
他發現他流淚了,看見許久不見的妻兒,聽到他們的聲音,感受到他們想保護他的心。
而讓大家意外的是,死靈凝視他的妻兒甚久後,殺氣突然消失,在他們面前只是一位美麗清秀的姑娘,她淚流滿面跪在地上泣不成聲,同時他也感受到這可憐靈魂的哀傷。被拋棄、欺壓,過著黑暗沒有光明,宛如地獄的日子,她是這個村子所有死去女子的集合體,是全村的業障。
在那流淚的,只不過是個想要幸福的姑娘而已。
「雪花。」他輕叫喚妻子的名字。而她回首看見夫君的微笑,畢竟夫妻多年,她明白夫君眼中的意思,她的夫君是個看似粗獷,卻是個溫柔細心的男人。
『夫君想作什麼,就去吧!』妻子的答應和諒解,以及對死靈的悲憫,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。
他來到女子面前,向她伸出手,女子抬頭不明所以。
「如果妳不嫌棄我已娶妻,不厭惡我是妖怪,就隨我來吧!」
女子訝異凝視他的雙眼,看那隻渾厚溫暖的手掌,動搖的心使自己慢慢伸出手。但在這一剎那,一股黑霧突然從女子身上爆發出來,黑霧中是那些,誘惑無知怨靈心底黑暗的妖怪們,黑霧警告他不要多管閒事,這是他們和怨靈的契約。
但他只是冷笑……
「契約?那算什麼契約!就憑你們這些小角色,也想在我面前亂晃,也不打聽我之前是在哪位大陰陽師手下!」
從腰上解下幾個小瓶朝妖怪們丟去,瞬間用飛鏢打破瓶子,一陣酒氣灑滿在空氣中,然後他點燃火種。
「喝一杯吧,我請客!」
火種丟向妖怪群,迅速焚燒,而他就站在那裡,看著妖怪慢慢在火中淨化。
「你們很有幸品嘗這些多年的好酒。如何?大陰陽師釀製的『淨知酒』,味道不錯吧?」
事後,銀牙在殘骸中抱出一位清秀的女子,並選了吉日與女子拜了天地,結為夫妻。
後面就如同之前所說,他隱居於此,慢慢一點點用他所知的方式淨化村子,直到現在。
夜晚,大家都在靜靜等待。
從早上開始,千夜就到處準備一些用品跟白紙,她拼命剪紙、畫圖,準備足夠的柴火,指導男人們架起祭台。阿籬看千夜準備了好多咒術用的小人,還有在紙上用毛筆畫了幾個簡單的畫,七面大太鼓、一柄長槍、兩把折扇、一把繪扇,還有神樂鈴。其他人則是四面八方地去準備許多水果、飯糰、肉和酒。
眾人看被許許多多東西圍著的千夜,看她纖細的手指正飛快移動,眼神是那麼專注,阿籬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,千夜身為巫女的職責及專業。
……忌月巫女,這是在一路旅行下,聽到不只一次的稱謂,但是千夜卻沒有向他們說明什麼。
同時阿籬此時才想起一件事。
……太羅的體質會這樣,嗯……有點複雜,主要原因是出在太羅的父親身上,太羅父親的族群是屬上古古老種族……
銀牙之前所說的,太羅的父親?
但是千夜是與自己一樣來自現代,太羅的肉體已不存在,那所謂的「父親」究竟指得是……
……千夜究竟是……
*
夜晚,大廳內已經布置好不少東西,還有許多孩子的玩具。
眾人一同來到已經架好的祭台前,四方以升起火炬,熊熊大火照亮了整個廣場,千夜跳上祭台,神情有些猶疑地看著自家大哥。
「大哥,你確定嗎?」千夜凝視銀牙的雙眸,懷疑著。
「確定。」
「真的?」
「什麼真的假的,我很確定。」銀牙搔搔腦袋,有點不敢看小妹的眼睛。
「人家是怕你後悔嘛。」
「……唉,會有念想,但不會有後悔,因為我希望他們幸福。」
看銀牙的微笑,千夜也微笑拿起搖鈴。
……叮……叮……
鈴聲有規律的搖著,透過月光和篝火,大家第一次見到千夜的神樂舞,手持神樂鈴,踏著規律的步伐,周圍的靈氣在共鳴著,阿籬見到那些畫著七面大太鼓、長槍、折扇、繪扇的紙張漂浮在四周,然後變成實體環繞在簽夜周圍,其實連神樂鈴都是剛才千夜在月光下從畫中抽出的。而千夜準備的眾多紙人,都在月下化成全身半透明,頭戴烏帽,身著白色水干,半蒙雙目,手持各色樂器的樂師,那些畫著符咒的紙人都漂浮在他們的胸膛中,像是指人的心臟。千夜單手結印一揮,樂師們持著樂器奏樂。
……鈴……鈴……鈴鈴鈴……
有節奏的鈴聲響動著,像是催化劑蔓延四周,直到整座山和底下的村子,那些妖魔也終於忍不住了,直接衝向山頂像他們迎面而來。事前千夜警告過,淨化由她來,而其他人的工作就是不要讓淨化儀式間斷,斬妖除魔。
當時大夥還沒弄清楚千夜的意思,但是隨著台上的千夜的搖鈴聲正逐漸加快速度時,眾人感覺到四面八方聚集過的了瘴氣,那是數萬的怨魂厲鬼。
隨著鈴聲,千夜舉起鈴一旋身揮出,潔淨之力隨著彩帶的弧度橫空掃過,需多瘴氣怨靈瞬間隨著淨化之力消失,而那些未淨化的就由大家解決。在戰鬥的過程中阿籬從未想過這裡的瘴氣竟如此濃厚巨大,怨靈厲鬼也是成千上萬,而且……看了一眼祭台上的千夜,不由得心中感嘆,千夜的淨化之力可不只有覆蓋此處,而是隨著舞動一起蔓延到下面的村莊,千夜是打算連村莊一起淨化。
突然間阿籬看到千夜手中神樂靈竟然因承受不住而破碎了,但破碎的同時一旁漂浮的兩把折扇飛至千夜手中,祭祀之舞並未停止。而戰鬥的各位當然也注意到此,當每一輪淨化後,千夜手中的器物會因為承受不住靈力而破碎,但是下一把會自動補上,大家見到湛藍巫女在祭台上跳著祭祀之舞,神樂靈靈動明豔,折扇飄飄若仙,繪扇典雅矯健,長槍雷厲風行威武霸氣,但同時犬夜叉發現到,當長槍飛至千夜手中後,殺生丸的神色立即變得異常難看,而在戰鬥的過程中眼神時不時查看千夜的方向。是怎麼回事?
而當長槍破碎時,千夜腳猝然一滑半跪在地,殺生丸劈斬了大半妖物衝至千夜身邊,同時大家也發現到千夜大口粗喘,滿身大汗,跳了這麼久,也淨化這麼久,千夜的靈力也快耗盡。
千夜在殺生丸的攙扶下緩緩起身,稍微推開殺生丸,眼神堅定看著他,接著招來最後的七面太鼓,手一揮下,正鼓落在千夜正面,六面浮在周圍,千夜雙手持充滿靈力的鼓槌,敲響面前的大鼓!
咚!
起音響起,便是一連串震撼鼓動心弦的鼓聲,震響所有人的胸膛,同時眾人見著殺生丸反手一揮,空宵琵琶浮出,細長指尖一奏,急速的奏響陣陣隨著鼓聲樂曲一同流入,而銀牙在殺生丸指尖奏起不久,就神色大變。
「驅邪曲,大家散開!」
銀牙一把抓著鋼牙,其他人也都逃離了範圍圈,犬夜叉下意識開啟紅色鐵碎牙將大家圈在結界內,而在開啟瞬間犬夜叉也震驚發現到,自己的結界比以前更加擴大且堅固,因為那兩人的振聲在佛過結界時,結界雖然有輕微的顫動卻沒有脆裂。
「好小子,撐住啊。如果你結界壞了,可要當心咱們的耳朵了。」
銀牙一手拍在犬夜叉腦袋上像是讚賞小輩般,不盡讓犬夜叉既難為情又尷尬,但是現在自己卻沒有計較太多,因為雖然他們沒有直接聽到結界外的樂曲,但光是在結界內,耳朵卻刺痛無比,那像細針如細雨般扎在耳上,透過耳朵傳到全身,邪見、七寶、雲母、鋼牙等三人,早已經摀著耳朵不是蹲就是躺在地上,只有犬夜叉流著冷汗舉著鐵碎牙,耳朵下意識不舒服地抖動著,而身旁著的忍者竟然是一臉興奮,毫無痛苦的表情,還有餘力慢慢解說。
「大唐秘曲,神祟業。是驅邪曲,以自身靈氣妖力為代價,在短時間可做大範圍的除邪。」這對銀牙來說還真是小兒科,雖然耳朵刺刺的,卻仍忍耐得住,「小子們,好好感受一下吧,這可是不多得的機會呢。」
犬夜叉一雙黃眼瞪著這男人,他果然是個實力巨大的大妖,但是看著外面的兩人,握著鐵碎牙的手更加緊握,「為什麼殺生丸一點影響都沒有?」
這也是大家都想問的問題,但沒想到銀牙卻好像一臉在看笨蛋的樣子在看他們。
「這不是廢話嗎。先不說殺生丸本身的實力,他現在可是個真正的大妖了。姑且先不論他還修陰陽術,殺生丸自己可是被『天玄』選上的人,怎麼會有事。」
大家都被「天玄」二字愣住,而銀牙挑起眉頭,望著眾人一臉不明所以的臉。
「怎麼,不知殺生丸是中選者?」
「不,是知道。但這跟犬夜叉的問題有什麼關係?」阿籬問道。
銀牙搔搔後腦,像是在整理該如何說,「天玄的力量是在這天地間形成的自然的『力』,天玄將『自己』交給中選者的同時,也是兩者的同化,在天地間的循環中,自己也是其一,當然不會傷了本身。呃……雖然多多少少會有點不舒服。」
愣愣愣,大家有聽沒有懂。
「唉,簡單的說,天玄自己會保護自身,不會讓自身受到自己力量的反噬。呃……或許會有一點小傷。不然你以為妖怪自己演奏驅魔鎮魂曲,是不需要付出自身代價的嗎,當初教殺生丸秘曲的老妖怪,一生只奏過一次,自身付出下不少的代價,哪像殺生丸從以前至今不知奏了多少回,還不是好端端的沒事,不過這可能跟他也學醫有關。」
大夥突然發現,銀牙可能是個話嘮。
「啊!糟糕,忘了這幾個小子也在。」銀牙撇了眼鋼牙等人,然後突然伸出雙手覆蓋在白角和銀太頭頂,不懷好意地笑了笑,「抱歉啊,請你們忘了剛才的一切。」突然間在銀牙一番妖力操作下,兩人雙眼上吊,翻了白眼後重重昏倒在地。
「白角!銀太!」鋼牙摀著耳朵,不敢置信瞪著銀牙。
而銀牙拍拍手掌,不以為意的笑著,「放心、放心,昏過去罷了。」接著一手也覆蓋上鋼牙的頭頂,「接下來就換你了。」然後鋼牙也重重倒在地上。
「呼,安心了。畢竟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。」
銀牙撇了地上的三人,眼神危險的瞇起來。
「你做了什麼?」阿籬擔心查看三人。
「消除記憶。」
「消除?因為剛才說的『天玄』嗎?」
「對。」
「只是這樣?」珊瑚不解的問道。
只見銀牙負手而立,視線回到結界外的兩人,「你們應該慶幸,我沒有對你們出手。」
突如其來冰冷的語氣,使大家突然渾身一顫。
「那是因為你們皆在這條因果裡。而他們三個,還不算。積點陰德,不要再讓他人摻合進來了。為了他們好(指地上的三人),也是為了……他們兩人。」
看著那方鎮魂驅邪的兩人,犬夜叉頂著鐵碎牙的手雖然發酸又刺痛無比,但自身卻像是受到鼓勵似的,自發性使用自己的妖力,再度撐起結界。而這舉動讓銀牙欣慰笑了。
隨著鼓聲陣陣敲擊,時間好像過了很慢,看千夜咬牙擊鼓,殺生丸指尖都奏出血來,阿籬終於忍耐不住了。
「難道沒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做的?」
看著阿籬心疼著急的眼神,銀牙又笑了。
「你的破魔箭太慢了,如果只是彈動除魔弓的話應該可以,但是你有在沒有這小子保護下,而靈力耗盡的覺悟嗎?」
在沒有犬夜叉的保護下,面對那一大群妖邪!
「可以!」
聽到強而有力,堅定無比的回答,銀牙翹起唇角,燦爛無比。
「很好。」然後他從腰上的暗袋中,掏出一個小卷軸丟給彌勒。「法師,快點看,快點學。」
彌勒愣愣攤開一瞧,大為震驚,「*不動明王咒!」這是何等寶貝!
沒時間解釋了,彌勒只大喊一聲「給我一點時間」後,就盤坐在地認認真真讀起卷軸。半晌功夫,彌勒跳起來對著阿籬和珊瑚喊道,「走,我掩護妳們。」
三人出了結界後,彌勒將法障插入地面,「阿籬,站到仗前。」等阿籬站好,彌勒持手印對著兩人說道:「阿籬,妳將淨化的靈氣附著於弓上,然後輕彈弓弦,不需拉滿,是要讓淨化之力透過弓弦聲響傳出去。珊瑚,其餘的礙事鬼就麻煩妳了。」
待三人準備就緒,彌勒拉開卷軸,運轉自身靈力,開始覆誦不動明王咒,雙手上也快速結印。
九字真言,所有妖魔鬼怪都無法在明王前撒野﹗
在不動明王咒的加持下,阿籬發現只是除魔弓的聲響,就淨化許多妖邪,但是也發現自身靈力也在每次拉弓下流失,而珊瑚再用飛來鼓斬殺時也發現到,剛才自己還很吃力集退了妖鬼,竟然只是一擊就斬殺許多。兩人同時也發現不停唸咒結印的彌勒,也在使用咒法的同時靈力正快速消耗。
最終,阿籬和彌勒的靈力皆已耗盡,珊瑚的體力也到達極限,三人早已無法動彈。但隨著大家的努力,以及千夜和殺生丸的鼓聲奏曲,眾多的邪物逐漸消失殆盡。
而千夜像是察覺到不可再拖延,促然釋放最後的力量,雙手緊握鼓槌最後重重一擊鼓,一股巨大的淨化之力以千夜為中心蔓延整座山頭,延滯方圓百里。
隨之樂師式神的破碎,太鼓的消失同時千夜無力跪倒,粗喘大氣。殺生丸用染血的手攬住她的肩,暗暗給予支撐,千夜則是柔柔對他一笑。
「小乖。」
對迎面而來的銀牙,以及他眼中的心疼和感激,千夜依舊帶著微笑。
銀牙跪在小妹面前,雙手緊緊握著千夜的手,滿懷感激的說了「謝謝」。
「大哥,你可呼喚他們了。」
「可是妳需要休息。」
「沒關係,我也想見他們。」
銀牙暗嘆,然後仰頭對著空氣輕輕柔柔的叫喚:「孩子們、雪花、清清。」
空氣中一抹輕柔的風佛過,大家看到空中出現的八個長著狼耳和尾巴的小孩,一個也有著狼耳和尾巴一頭灰髮的女子,與一個一身漆黑看似人類的女子,孩子全一溜煙撲進銀牙懷裡,都喊著著「爹」,而狼女則抿唇偷笑,但那黑衣黑髮的人類女子反而警惕的站在銀牙身後,眼直盯著陌生的他們。
等銀牙將孩子全放下後,一手牽起狼女的手,再一手伸向後方的黑衣女子,笑著鼓勵似的看著她,良久女子才將手放置銀牙手中,然後銀還帶著他們來到千夜面前,驕傲提起下顎,「來,叫姑母。」
「姑母!」八個孩子一口同聲,一點都不膽怯。
千夜眼角泛著淚光欣喜笑了,她蹲下身在每個孩子額上都給了一個深深的吻。
「小乖!」在千夜親吻第一個孩子時,銀牙驚恐失聲大叫。
千夜親完每個侄子姪女,才笑笑起身,一臉無謂的看著銀牙,「沒關係的。」
「妳的靈力所剩無幾,不該……」
「與嫂子和孩子們見面,怎麼可以連見面禮都沒有呢。」千夜打斷銀牙像是沒說完的話。
銀牙心裡是又喜又驚的,因為他知道小妹親吻額眉間時所給予的,是一個力量強大的「祝福」。
他們兄弟四人,在過去都有接受過太羅所給的親吻,事後更是知道小妹的此舉除了是天性使然,更是那古老一族中,所給予的強大守護之力。
千夜不管銀牙的關切,眼神轉向兩位女子,然後面帶微笑深深鞠躬,「見過嫂嫂。」
灰髮狼女率先拉起千夜,友善的打量,「常聽夫君念著妳,如今真是見到了。」
「雪花嫂嫂,感謝妳陪著大哥,也好讓我知道大哥能遇到知心的伴侶。」
女子微笑後,對著黑衣女子投以鼓勵的眼神,銀牙也攬著她的肩膀推了推,女子才訕訕上前。
千夜從頭打良著女子,全身散發出的怨氣和鬼氣陰冷至極,連阿籬他們從剛才開始都沒有放鬆警惕,他們可不像千夜和殺生丸一樣淡定如斯。
「清清嫂嫂。」
聽見千夜溫柔的叫喚聲,女子有稍微的失神。
「這是大哥取的名字吧?」
「是的,清純乾淨。我的期許就只是如此。」
看著女子帶著感激的微笑,銀牙也回以溫暖的微笑。
「所以她才能在還有如此極大的怨氣下,保持著理智且穩定。大哥,這是因為你給與的愛,也因此此地沒有變成地獄。」
「我只是盡我所能罷了。」銀牙不好意思搔搔臉,疫點都不邀功。
「這當然也有雪花嫂嫂和小侄們的功勞,大哥可別搶功。」
每個哈哈一笑,突然銀牙感覺褲子被拉了拉,低頭看著最小的女兒正拉著褲子,手指了指前方的殺生丸,而自家老大像是代表般,也指著殺生丸發問道:「爹,他是誰?」
只見銀牙抿著唇,許久都不知道該讓孩子們叫殺生丸什麼,總不是「姑父」就是了,他還沒承認!
「叫殿下,他可是西國犬族大皇子。」
而當八個小狼一口同聲叫殺生丸「殿下」後,換阿籬他們無聲笑歪了。
祭台上,所有人都進入千夜所畫的陣法中,阿籬也終於清楚那些諸多的食物、酒、零食和孩童的玩具是給誰準備了。
晚宴在點上幾根蠟燭下開始。
銀牙暗暗看著清清飲下淨化的清酒,見女子眉間舒展開來,唇上是舒服的微笑,又感激看了千夜一眼,看小妹陪著孩子們玩樂,不免又想起從前,他有幾次偷偷去浴德村探望太羅,在村子中央的大殿中,皆可看見太羅照顧孩子的身影,每每看到此心底都有一股滿足及不捨,所以當得知忌月巫女逝世的消息時,他醉了一晚又一晚,又一晚又一晚的壓制想要去殺了殺生丸的衝動。
兩旁的女子看夫君望著千夜紅了眼眶,又豪飲一壺酒時也都心疼挽著夫君的胳臂。
隨著時間的腳步,天開始濛濛亮起。
千夜望著即將天亮的方向,再次在每個孩子額眉間給了深深的親吻。
「姑母希望你們平安健康,來世有緣再見。」
孩子們一同向千夜甜甜道了別,向自己的父母道別,便在黎明的光下散去。
看著孩子們離去,為正妻的雪花深深親吻自己的夫君,「與你相遇我從未後悔過,也從不因為你是妖而感到難過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銀牙也深深親吻自己的妻子。
接著雪花慎重牽起千夜的手,「謝謝妳。」
「看嫂子說的,我也要謝謝嫂嫂。」千夜也在雪花峨眉間給了親吻,然後看雪花帶著微笑消散。
最後,千夜看向正緊張挽著銀牙胳臂的清清,柔柔牽起她另一隻手,「所有的怨念、恨意與執著,我知是不容易平息的。但是相對妳也遇上真正愛著妳的人。如果妳真愛著這個男人,那在這個男人身體還未垮之前,放手吧。」
所有人,包含清清自己,因為千夜的話都直勾勾瞪著銀牙,而銀牙只是苦笑。
「還是被妳發現了。」銀牙摸摸腦袋。
「大哥,你以自己妖力半封印這塊地方,又拿淨知酒淨化,驅散這裡的邪氣妖鬼,這麼多年了你身體還受得住。我都不信,你信?」
「呵。」
「還笑,你不會是想到時候就犧牲自己,直接了結此地。」
「呃……本來有此打算。」
「沒想過去浴德村或深堂家求助?」
銀牙摸摸鼻子,「沒有,因為我很了解目前深堂家的處境。要知道處理此地,需要很大量的靈力。再加上……我不知現在的深堂家,是否真的想跟妖怪打交道。」
清清凝視銀牙雙眸,心疼皺起眉間,「夫君……」
「清清,這也是機緣。」銀牙雙手捧起她的臉龐,深深印下憐愛安撫的一吻,「別怕。」
一聲別怕,反而給了她無比的勇氣,她也深深吻了銀牙,然後眼神堅定的轉向千夜。
千夜微笑,在她的胸前以指劃了一個符,然後在峨眉間親吻了一下。
「不用擔心剩下的事,只需要帶著這份心足矣。」
銀牙微笑千起清清的手,放置自己的胸前,她則是滿足的靠在夫君的胸膛中,隨著太陽的光束緩緩升起,在夫君的懷抱中帶著些許不捨的笑意而消散。
大夥看著陽光升起,才意識到他們忙了整晚。
突然無預警的千夜腳一軟,身旁的殺生丸像是早留意到般,一把攬住千夜的腰際,大夥這才發現千夜竟然睡著了。
殺生丸將她抱起,銀牙心疼撫摸小妹的臉龐,然後不顧眾人的眼光和殺生丸瞪視的眼神,在千夜額眉間輕淺一吻。
「小乖,好好睡,剩下交給大哥處理。」
透過銀牙的神情和動作,便可知這是親人間親密的舉動,沒讓人感到不適,甚至溫馨。
「阿籬。」
銀牙突然叫喚阿籬,阿籬也一愣。
「讓殺生丸帶千夜休息,你們跟我去一趟下面的村子。」
莫名的,在把昏厥的鋼牙三人扔進屋裡,安頓好千夜後,見銀牙搬出許多大缸的酒罈。
然後犬夜叉等人跟著銀牙來到村子,但才進村大夥就嚇住了,因為村子與他們之前經過相比,根本就是廢墟,像是早已沒有人居住了,跟隨銀牙的腳步,他們正往一棟稍微較大的房子前進,但是越靠近越能感受到濃烈的怨氣。
最後大夥停在廢棄的大房前,而銀牙嘴角揚起鄙夷的微笑。
「犬夜叉,現在這樣的雜碎你應該能一人解決吧!」
犬夜叉拔出鐵碎牙,然後大家看到屋內聚集了一團黑霧,然後形成兩個面目不清的黑影,但感覺像是他們入村時的那個男人和老婦,猙獰的瞪著他們咆嘯。
「這是什麼?」阿籬也架起弓箭,背脊整個發涼。
「此村的村長和她的母親,也是怨念最重的兩人,他們蠶食此地的怨念多年,那些姑娘的靈魂無法生天,只能被困在此。而千夜的淨化,他們的力量所剩無幾了。」
兩團怨靈像是不甘心般,但因為陽光的關係,他們無法走出房屋,而犬夜叉舉起鐵碎牙,阿籬拉滿弓,在兩人的合擊下,怨靈消散,而房屋的倒塌像是告知所有一切的終結。
事後眾人將帶來的酒灑滿整座村子,然後銀牙一把火將整座燒成灰燼。
「用淨知酒送別,安息吧!」
熊熊燃燒的大火,並未燒到其他森林,像是知道已經解脫般,燃燒後的廢墟竟然感受不到陰冷寒意或恐怖,只剩下寧靜,過往的一切都不再存在。
「殺生丸,千夜是怎麼回事?」銀牙手叉在胸前,背倚靠著門,看著房內正在灌輸妖力給千夜的殺生丸問道。
忙完村子的事後,大夥回到廢寺中,稍微整理一下後倒頭就睡,畢竟忙了一晚所有人都累壞了。
現在只有銀牙和殺生丸還睜著雙眼。
而面對銀牙的問話,殺生丸沒回應。
「我感覺得到,她的身體有古怪。」銀牙繼續說。
「……她的靈魂有缺失。」
靈魂缺失?
銀牙震驚跳起來。
殺生丸收回灌輸妖力的手,指尖輕輕拂過酣睡的臉龐,「就算太羅的靈魂歸位,她的靈魂依舊有缺失。」這也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。
銀牙抿著唇,仰頭看了看天空漂流的雲朵,抓抓自己的腦袋,「我會暗中找尋一些訊息,事後該如何聯繫你。」
殺生丸想了想,只丟出兩字,「紙鶴。」
「……知道了。」
隔天,當大家都補充好能量後,銀牙隨著鋼牙等人先回族中。而千夜和阿籬決定先回家一趟,兩批人就此道別。
而與鋼牙等人奔走在風裡的銀牙卻心思重重,他感覺到對於小妹的歸來他最好瞞著其他人。感覺冥冥中有某種力量在牽著彼此,就算他不說,不主動聯繫,大家也都會遇到。
而他現在的前提是,對於小妹靈魂缺失一事要找到一些線索。
「或許該去拜訪了,深堂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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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遙遠的另一邊。
走廊仰躺著一個男人,那頭如秋天楓葉的紅色細長馬尾,正在陽光下閃著微光。男子一手枕在頭下,一手蓋在眼上,好似有點不滿太陽打擾他的好眠。
「大人。」走廊盡頭,家僕恭敬行禮的同時試探性的叫喚一聲,好像有點害怕打擾男子,「大人,家主有請。」
男子的視線從手下的縫隙中撇了一眼,那茶色的雙眸陰冷,正顯得他的不悅。那眼神讓家僕不由自主抖了一下,但還是鼓起勇氣傳達家主的話,「家主說,如果您不去,今天晚餐的烤魚就沒得吃。」說完人就飛快跑了,好可怕!所以他才不想來叫人,為何每次都是他。
男子又將眼睛蓋上,輕嘆一口氣,一個輕盈的翻身躍起,伸伸懶腰。
「凌那傢伙……幾條魚就吃定我,看我今天不吃他個百來條,再來幾壺烈酒,有他好看。」
當他慢悠悠進入家主的房內,還一臉不耐搔搔腦袋,打著呵欠。
「何事?需要扣我的魚。」
良久,室內身著狩衣的陰陽師沒有回應,他背對著男子望向窗外,但好像在看著手裡的東西。
男子沒催促,反而自顧躺下來,一手撐著腦袋等著。他雖然一臉散漫,目光卻沒有從陰陽師的背影中離開,他只知道陰陽師好像在看手中不明的東西。
「*七殺。」
聽到陰陽師的叫喚,男子不滿皺起眉間,「都說別這樣叫我,*貪狼。」
男子於叫喚看似陰陽師的名字時,明顯咬牙切齒,好似如孩童間的幼稚報復。
陰陽師轉過身,他確實在看自己的手,但是名喚七殺的男子卻發覺他手中並無他物。而被叫喚貪狼的陰陽師也好似沒有察覺到男子的不滿,只顧對著男子抬起自己的手。
「你看。」
原本還撐著頭的男子,在看到陰陽師手中源源不絕的靈氣波動時,整個人跳起來。
「你靈力增強了!」
「嗯,而且……非常充沛。」而且整個身體輕盈,一點都沒有以前的疲憊和痛苦。
簡直就像是詛咒解除了!
「這也表示……」
兩個男人四目相對,臉色皆陰沉複雜到極致,因為這般預告了一個他們不願面對,卻又帶些期許的警鐘。
「*瑤光降臨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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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月白:月下白,並非形容月光一樣的亮白,而是指白色在月下所呈現出的泛青的顏色。為淡藍色,因近似月色,故稱月白。也稱為「月色」,有月色皎潔之意。
*不動明王咒:「不動明王」一眼瞋目,一眼眇目,口緊閉,露尖牙(上牙獠下,下牙獠上),面怒容,周身出火。其右手持龍之劍當胸,噴吐鳳凰火,左手緊握金剛索,有立相或坐相於磐石之上。「不動明王」是十大忿怒尊裡面最忿怒的,是東密的金剛明王中最重要,最主要的一尊大明王。在日本東密,所有的護摩幾乎都以不動明王為最尊貴的。
「不動明王」的手印有三種:
一、劍鞘印(根本印)
二、臨、兵、鬥、者、皆、陣、列、在、前(九字真言)
三、四縱五橫印(切字訣)
*七殺星:南斗六星的一顆,為南斗六星(斗宿三),五行屬庚金,又帶火性,自身就是火剋金的組合。在五行生剋中火剋金也叫火煉金,亦為火化之金,表示七殺無時無刻不在修煉自身的高尚品性。
七殺星是一顆「將星」,代表著變動、肅殺、衝動等。主成敗、管生死權柄等,象徵「威勇」。具有獨立理智,運籌帷幄的能力,並有冒險犯難及衝鋒陷陣的性情。
*貪狼星:北斗七星中的一顆,為天樞星(北斗一)。是大熊座第二亮的星,為北斗七星之首。五行屬甲木壬水,代表智慧、好運、桃花的多得之星,代表著貪念、慾望、八面玲瓏,是一顆足智多謀的星曜,代表人類的貪念及慾望。專門職掌禍福及解厄。
*瑤光星:北斗七星中的一顆,破軍星(北斗七)。是大熊座的第三亮星並且是全天最亮星之一,位於勺柄。雖然排在北斗七星的末尾,但是它象徵的意義卻是打頭陣。五行屬癸水,代表著損耗,為多損之星。也是十四主星中最動盪的星。
在阿拉伯文中有「送葬者」的意思。
五行中「癸水」為「陰水」,象義大海水,體現大海的深不可測,以及對深海未知的恐懼。
此星六親緣份較淡,夫妻、子女緣份虛而不實。但對於喜歡的人、事、物會費盡心思,是將人性中「痴」的一面展現無疑。
掌管變動與破耗,表示置於死地而後生、破舊立新、不破不立。
破軍體現一個人在不同時期、不同情況下結印陣,在結印式的變化下對未來的影響。所以破軍星君掌管了人間的禍福。
*殺破狼:俗云:「南斗註生,北斗註死。」七殺(南斗六)、破軍(瑤光)、貪狼(天樞)三顆星合成「殺破狼」命格。此三顆星,永遠居三方排列。七殺運籌帷幄、貪狼發號施令、破軍衝鋒陷陣,三顆星星都指向開創和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