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分類:月 - 闇夜繪卷 (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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宵月四 朝露

紅霞已經染紅天邊,林中可看到一群人不停趕路,也擔心坐在四角獸上的夥伴。

千夜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不太對勁,身體突然異常虛弱,還疲憊不堪。經由殺生丸細算,發現今晚是朔日,於是大夥趕緊找過夜的地方。但一路上沒有村子,所以要野宿,地點更不容許馬虎。

幸好,在眾多巨樹圍繞下,有個小凹處還有大樹根形成的洞,眼看天就要黑了,於是大家趕緊找柴火,趕在天夜之際升起營火。

在黑暗籠罩之時,犬夜叉變成人類的模樣,但千夜才剛要被殺生丸從阿哞身上抱下來時,身體一軟,整個人跌下來,幸好殺生丸接住她。大家擔心湧上前,只見殺生丸眉間緊皺,因為她緊抓著他,身體在顫抖。

「不……不要看……」

「……」他抱起她,不理會。

「……不要……拜託……」

殺生丸依舊不理,坐到營火旁就將她往懷裡壓。

突然千夜尖叫一聲,大家看到從千夜頭上冒出的一對黑色狗耳朵。

大家全傻住,尤其是阿籬。

千夜在殺生丸懷中喘氣,汗水滾滾而下,但殺生丸依舊只是抱著她。等到她呼吸平順千夜才抬頭,雖然頭還有點昏,但已無大礙了。

「千……千夜?」

轉頭,看阿籬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她瞧,然後她才想到現在是坐在殺生丸懷裡。回頭見殺生丸盯著她,她馬上雙手遮住耳朵,臉頰瞬間紅起來。

「就叫你不要看嘛!」然後迅速從殺生丸懷裡跳起來。

但是千夜渾然不知,如此的舉動只會更讓人更想逗她。但是某人還沒動,阿籬就先衝上來。

「千夜,讓我看!」

「阿籬!」

「快嘛!不要這麼小氣。」

兩人開始追逐起來,其他人錯愕更是,因為千夜根本活蹦亂跳,一點都不像早上病奄奄的樣子,殺生丸也沒有特別阻止,就坐在樹下凝視而已。

最後阿籬逮到千夜了。

「好嘛好嘛!千夜,讓我摸一下。」

「妳!」

「拜託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「嗯……」

終究,她敵不過阿籬的撒嬌攻勢,讓阿籬摸她的犬耳。就跟阿籬第一次遇到犬夜叉時一樣,她摸了又摸千夜毛絨絨,烏黑又柔軟的耳朵。

「摸夠了沒?很癢啦!」

「哈哈哈……好啦,我實在是太好奇了。」阿籬眼裡閃著無數小星星,手根本捨不得從這軟綿的觸感上放手。

「不理妳了,我要睡覺!」

「睡覺?」現在就要睡了,不會太早了?

「對,睡覺。」再不睡就完了。

千夜往前走,看到殺生丸玩味的眼神,才發現她下意識往殺生丸的方向走去,暗腦自己的舉動。千夜雙手抓著袖絝,齒憤憤咬著唇,可恨啊!

她迅速在殺生丸身邊打好地舖,咚!一聲側躺下去,背對他們,頭朝殺生丸的方向,將外衣蓋到只看到一隻耳朵。沒多久……

「呼……」

他們聽到千夜極小的呼吸聲,她睡著了?真快!

殺生丸斜眼凝視她的側顏,輕笑。

「呃……不好意思,殺生丸,千夜早上那樣,現在這樣,她真的沒事?」珊瑚不可思議地問了,只見殺生丸點頭。

「那就應該沒事了。好了,我們吃東西吧!」

阿籬從背包裡拿出食物,然後發現犬夜叉一直盯著千夜。

「犬夜叉,怎麼了嗎?」

「我記得……」

犬夜叉看向殺生丸,只見他提起小小的弧度,微微點頭。這下可讓犬夜叉整個人瞬間僵硬,然後噗哧!一聲笑出來。

「犬夜叉,你在笑什麼啊?」七寶吃著罐頭,奇怪看著像呆子的犬夜叉。

「你們等會就知道了。」

等會?

這時他們都看到千夜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,然後折起來,再打開,左右不停轉著,還蹭蹭身體,整個人縮起來,那模樣真像極一隻可愛的小狗。

天啊!太可愛了,阿籬忍不住拿起相機拍照。

「對了殺生丸,千夜她究竟在找誰啊?」阿籬突然想到他們旅行下來一直沒問的問題。

殺生丸看千夜一眼,再看向阿籬,好像在猶豫是否要回答。

「如果你不想……」

「兄長。」

「咦!」

沒想到他竟然回答了,但讓他們更訝異的是,千夜有哥哥?

不對,之前千夜好像有提過,是什麼時候,呃……想不起來,但是這也是說……

「是太羅的……」

「嗯。」

「但是太羅不是獨生女嗎?」

「無血緣關係。」

阿籬愣了一下,看了看千夜後嘆一口氣,他們果然還是不太認識千夜。

突然,殺生丸斜眼看了看一旁陰暗的森林,犬夜叉也突然抬起頭,一同往殺生丸所看的方向看去。

「犬夜叉。」殺生丸叫了一聲。

「嗯。」犬夜叉應了一聲。

只見犬夜叉站起來。

「怎麼了?」

「大家把東西收一收。」

因為看兩兄弟的眉間都緊皺,所以大家都開始收東西,然後只見殺生丸拍拍身旁的千夜,如果仔細看,會見到他的手指故意在千夜的耳根上滑動。阿籬原本說要殺生丸別吵她,但已經來不及了,千夜已經睜開眼睛。

「起風了。」

殺生丸只淡淡說了一句,然後他們看到千夜蹭蹭後頓然坐起,一臉睡眼惺忪樣,接著在大家錯愕的目光下,看她站起,搖搖晃晃到殺生丸面前,很自然地咚!坐在殺生丸的雙腿間,頭一靠就靠在胸膛上,蹭了一個舒服的位置,窩在殺生丸的毛皮中,很自然地「睡」在殺生丸丸懷裡!殺生丸也很自然拿過一旁的外衣蓋在兩人身上,還很細心將她包好。

看睡得香甜的千夜,還有……那雙不知何時消失的狗耳朵,大家傻眼。

「噗!」

轉過頭,犬夜叉又在笑。

「我看過一次,太羅有次變成那樣時,會下意識想找人撒嬌,尋找溫暖的窩。」

呆然,意思是殺生丸是「窩」?

但是阿籬已經不管了,拿起相機拍,以後洗給千夜,她絕對不知道現在這個畫面……

抬起眼,透過火光凝視樹下的兩人,殺生丸懷裡抱著她,像是在守護重要的事物,那雙眼,那般神情……

一陣狂風颳過,兄弟倆再度一同望向森林。

「大家躲進洞裡,不要出聲。」

犬夜叉突然說道,然後用石頭和泥土將火熄滅,也躦進大樹根行成的洞中,將鐵碎牙插入地表,行成結界。

「犬夜叉,殺生丸和千夜……」

「阿籬,就只有他們不用擔心。」

黑暗中借由月光,可看見殺生丸按住千夜的頭,更加抱緊她,阿籬見這有點詭異的畫面,才發現到一件事,今天是朔日,是人類的犬夜叉竟然能使用鐵碎牙的妖力,形成結界。還有殺生丸的氣息……她竟然感覺不到殺生丸的妖氣,那件外衣不是消隱衣,為什麼她感覺不到。

咚!

咚!

看地表震震跳起的石子,地正在搖晃,光下恍恍惚惚照映出一個巨大的身影,黑影彎下腰將頭探過來,大家都秉住呼吸,因為一隻巨大的鬼正在他們面前探頭探腦,鬼因鐵碎牙的結界看不到他們,但是殺生丸和千夜呢?當鬼轉向殺生丸時,他們只看到殺生丸更加抱緊千夜,整個身影像是融入黑暗的角落,鬼左看右看,好像沒看到,就咚!咚!咚!伴隨震震搖晃的大地離去。

確定大鬼走了後,大家才從結界中走出,重新生火,然後都一同看向殺生丸懷裡的千夜,她竟然還睡得這麼香!

「剛才那是……」阿籬看殺生丸,總覺得問他就對了。

而殺生丸凝視懷中的人兒,眼微瞇起來。

「他們在找她。」

「找千夜?因為四魂之玉?但是……」

「只要污染了她,便可。」

 

……我和四魂之玉算是另類的同化……

 

千夜之前說的,就是這個嗎?

「嗯……」

懷裡的人動了一下,整張臉蹭了蹭。

『好溫暖……好舒服……』

咦?不對啊!

千夜頓時清醒!

赫然抬起頭,就是見到殺生丸那雙金黃的眼眸,還有似笑非笑的眼眸。

她……她她她她她她……她什麼時候睡在他懷裡!

回頭,見到大家揶揄的眼睛,再回首看殺生丸,體內溫度升高。

噗!千夜真該看看她現在的臉有多紅,都已經冒煙,可以煮開水了。

「你你你你你……」千夜看殺生丸你了半天還說不出第二個字。

「餓了嗎?」呵,她嚇呆了。

「我我我我我我我……」

「吃點東西再睡。」

「你你你你你……你說了那句話對不對!」

千夜大口喘氣,終於把話說出來了,而殺生丸淡笑,不否認。

「卑鄙!」

討厭!她早睡,就是不想變成這樣的狀況,沒想到還是逃不了!

以前旅行時每晚野宿,殺生丸都要太羅靠著他休息,靠著靠著就演變成要睡在他懷裡,剛開始她強烈反對,但是後果都是殺生丸擺臉色,然後她會被拎起來,他只說句「起風了」,表示天冷,就把她丟在懷裡,包緊她後才滿意,久而久之身體有了自動反應,尤其是在她露出耳朵的朔日更是明顯!

咕嚕!

這個聲音……

千夜抓著殺生丸的衣服,額頭無力咚!一聲靠在他的胸膛上,大家都能看到千夜的手和耳朵都紅透了。

天啊,好丟臉,她不敢見人了。

「餓了?」殺生丸說。

「閉嘴……」

一干人,尤其是邪見,看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還有互動,不知道該如何形容,那畫面很溫暖,也沒有不協調,但就是沒有什麼地方奇怪才覺得奇怪!

好不容易,千夜股起勇氣將臉離開殺生丸的懷中,才要離開他的懷抱,馬上就被拉回來。

「我要拿背包!」

「邪見。」

可憐的邪見,在殺生丸和千夜雙眼雷射下,將宛如千斤鼎的背包從阿哞身邊拖到千夜面前,再逃跑去。

看來殺生丸是不打算讓她離開了。千夜從背包中拿出兩盒便當,一盒遞給阿籬。

「你們吃飽了嗎?我忘了說我有便當,。」

阿籬上前接過便當,又愣愣退回其他人身邊,呆呆看千夜從背包中又拿出水和小刀。便當中是一些小巧的飯糰,大約兩口一個,還有滷小雞腿、蛋捲還有其他菜。

「我已經留了一盒在村子,所以大家盡量吃。」

千夜說完,便從竹筒中倒出水洗了手,稍微調了一下坐姿,捏一個飯糰給自己,再捏一個遞到殺生丸嘴邊,看他張口吃下,她才要繼續吃下一個時,才發現大家都在看她。

「怎麼了?為什麼不吃?」

奇怪,千夜難道都沒發覺她哪裡怪嗎?

阿籬愣呆地看千夜很盡到「飼主」的責任,在她一口,殺生丸一口的狀態下,分食食物,連肉都分成小塊,一口一點地分吃。然後想起他們離開村子前,炎特地替主子送來食物和一些用品時說的話。

「來,大哥準備的東西,要給主子的。」

「謝謝,沒想到森這麼用心。」阿籬接過。

「大哥就是這樣,才有辦法當總管。喔,對了,大哥還要我傳達一句話給阿籬姑娘你們。」

「什麼?」

「在旅行中,不管你們看到什麼,都不要吃驚,因為那是很自然的事。」

眼前的畫面……是這意思嗎?

看千夜前一時段嬌羞掙扎,後一段卻認命,還自己調了舒服的位子,豪不在意在其他人餵起殺生丸,而殺生丸也不在意地將食物吃進口,那畫面一點都不做作,好像本來就該如此,自然到讓他們感到訝異萬分。

夜深時,所有人都熟睡,只有殺生丸和犬夜叉守夜,犬夜叉凝視殺生丸懷中的千夜,想到當時大家的表情,噗!一聲忍不住笑出來。想當初他第一次看到太羅姊姊餵殺生丸吃東西時,也是一臉震驚,目瞪口呆的表情。

「怎麼?」

「沒!沒什麼。吶……接下來,我們就是跟著千夜走,就對了?」

「嗯。」

「千夜她……是要找他們兩個吧。」

「不。」

「不是?」不是那兩位嗎?

「不只。」

「難道還有其他?」

「嗯。」

「唉,不管是太羅還是千夜,好像從沒搞懂過她們。」犬夜叉一倒,成大字型躺在地上看天上的星。

殺生丸凝視懷裡的人,幫她蓋好外衣,不由自主靠上那烏黑的髮絲中。

其實,他不希望千夜去尋找他們,因為他知道,『他們』對『她』是抱著何種態度。

其實,他也知道自己在吃醋,但是也不會因此阻止。

因為他知道,這趟旅程對她是多麼重要。

放在懷中的四魂之玉,時時刻刻提醒他,等碎片收集完後,就是到抉擇的時候。

隔天上路,他們突然偏離了預定的道。

「走。」殺生丸突然拉住千夜往另一條路走。

「去哪?」千夜一臉莫明其妙。

「神木村。」

「咦!」

「去見*杖履大人。」

就這樣,他們來到了神木村,村民看到他們前來,都高興地迎接,好好款待這些貴賓。而在大家都把酒言歡時,殺生丸帶著千夜悄悄離開人群,來到神木底下。

「好久不見,看來……你倆遇到不少事。」

神木甚感高興的聲音,隨著枝葉的娑娑聲一道傳來。

「好久不見了,杖履大人。」千夜也微笑著。

「呵呵呵……看來妳身體好多了。」

「是的,托您的福。」

「不不不,是托妳身旁這位公子的福啊。」

千夜眼瞄向殺生丸,臉紅。

「哈哈哈……忌月巫女,真如傳聞中的可愛啊。那麼……想必這次來,是為了上次的事吧,西國的殺生丸。」

殺生丸上前,有禮貌性地向杖履行禮,連千夜都嚇一跳。但看到殺生丸如此認真的眼神,連她都不免嚴肅起來,但……

「請告訴我『天玄』的一切。」

……殺生丸說出的話,讓她腦中滿是轟雷巨響。

「殺……殺生丸!」他回首,臉上的認真不變,「你怎麼……」

「妳沒發現到嗎?天玄的力量,簡直就像與天界所牽的聯繫。」

什麼……他要說什麼?

但千夜還未問出問題,就聽到杖履的嘆息。

「真不貴是西國的殺生丸,你何時察覺到的?」

「……很久以前,但是我不想管。」因為那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,但是現在……他願意走這趟麻煩事。

杖履又嘆一口氣,祂活了這麼久,看了那麼多,聽了那麼多,這事也憋在心裡好長一段時間了,就當是抱怨,發牢騷好了。

「也好,說出來也好。」

「杖履大人?」聽神木的口氣,千夜也開始緊張。

「現在你們聽好,老朽即將要說的事,可以算是一件天大的笑話……」

在很遙遠的從前,那時所有種族都存在同個空間中……

……天人……

……黃泉……

……妖……

……魔……

……還有……人間……

但是有一天,戰爭開始,而本性不願紛爭的天人主動退居於天上,或是沉睡在自然界中的某個角落,或是冷眼旁觀。黃泉經過考慮後退居於地下,對戰爭不聞不問,而妖與魔打到最後都玩膩了,不想玩了,都各自退到自己的地方,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……

於是,只剩下人間……

「那時人間簡直殘破不堪,人間的力量本來就是最弱的,經過這般折騰,早就快消失殆盡。於是各族主動給予協助修復,並建立法則,掌管好自己領域,逐漸形成你們現在這樣的世界。」

那時的渾沌與現在相比,簡直無法比擬。

但是時間慢慢去,最初退出戰爭的天界開始無聊了,想找點好玩的事來做做,於是聚集天上各個天人,給出自己一點點的力量,形成兩個力量,然後就這般拋下來,隨機選擇一男一女,不管是什麼種族,什麼人,亦或是妖或魔都無所謂,只要可以打發時間就好,祂們就在天上觀看被力量選擇的中選者會發生什麼事,作為無聊的娛樂。

「這……就是天玄的起源。如何?諷刺吧?」

殺生丸和千夜簡直不敢置信,這一切都只是……笑話!

「時間一直流逝,『天玄』的中選者不停換著一個又一個,不管男女,有人、魔、妖、精靈或仙,就連本是天人的都有可能。因為經過時間還有世界的洗禮兩個力量到最後好像有自我意識般,會自己尋找中選者,挑選一個又一個,一個國度又一個時空,它們早已脫離天人的控制,成了最為自然的一切。」

聽到最後,千夜都可以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騷動,看殺生丸的表情,相信他也聽出來了。

「森羅萬象……」

「沒錯。」仗履又嘆道。

咚一聲,千夜已經站不住腳,軟在地上。

森羅萬象,這就是天玄的最終本質,所以……當它失去平衡,或是被邪惡利用,整個世界會如何,祂不敢想像。

「天玄在過去中有幾次失控,讓各界都派出代表來維持平衡,也有幾次是被邪惡利用,差點毀了一切。雖然發生過這麼多事,漸漸地天玄好像找到了某種平衡點,中選者們在時間到時會相遇,不管是成為夥伴還是敵人。兩個力量自分為一陰一陽,相互達到某種平衡點,以防自己失控。」

就成了既定的模式,加上這最初是天人的過失,於是天界負起責任,當中選者逝世時,引導中選者到天界,由天界做最後的審判,回收天玄。雖說是回收,但其實不管幾次回收,製造多少結界,只要時間一到,天玄就會自動離開天界去尋找中選者。同時天界也發現,如果阻擋天玄,那有很多事就會斷了的線,全亂了步調。天界才發現,天玄已經完全融入世界,無法回收。

所以每當中選者逝世,天界暫時回收天玄,等時間到,就放任天玄離開,便成現在的輪迴……

但是……

「但是……在天玄之力的能力者當中,你們是第一對因為天玄之力而結合的人。」

兩人同時一驚,並望向神木,祂看起來好像在笑。

夜晚徐風輕輕吹拂著,殺生丸凝視跌坐在地的千夜,千夜也凝視他,然後臉紅地任他將她從地上抱起。

「我可以自己走。」討厭,大人在看嘿!

「……」無言代表她別無選擇。

殺生丸看羞紅不已躲在他懷中的人,又看向神木,禮貌點頭行了禮,就抱著千夜回到屋中。

這一夜,宴客聲不斷,殺生丸也很意外地,與千夜一起陪神木喝了小酒。

同時千夜也向神木尋問,最近是否有狼的消息,一頭銀灰之狼……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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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神木杖履:神木村的神木,為樟樹。初登場:風之章《月魄風印》二、羅空之帳。六章  隱笑.第二十話 陰影

*杖履:年長者拄杖而行,故以杖履為對尊長的敬稱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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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更夜 雲波夢影

序言

在昏黃即將消失之際,飲酒不如喝杯解渴水

在夜晚即將籠罩瞬間,月下深染一張墨披肩

在竹林發聲高唱之刻,清風正窸窣說悄悄話

在星兒睜開眼睛之時,點燃花火傳久遠相思

薄霧晃動,清泉流動……

隱約……好似見到夢……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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宵月三 碧草如茵

營火旁眾人圍一圈,但都不敢坐在殺生丸附近,尤其是刀刀齋和冥加,千夜將柴火丟進火中,靜靜凝視火燄,殺生丸還有大家就等她下步動作,因為千夜在笑,她看一眼一旁的守天牙,淡淡卻深沉的笑。

她究竟在笑什麼?

然後千夜起身來到殺生丸面前,在眾人錯愕下大膽地坐上殺生丸的大腿,雙臂緊緊攀上他。

「我現在要說的事,在我還有勇氣說之前,不要打斷我。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,但是感覺告訴他不尋常,他只能答應。只見千夜靠上他的胸膛,又加深了笑容。

「我在血姬夫人那說過,不管結果如何,我都會走上黃泉之路。」

然後,感覺到腰上的手一緊,但她還是繼續笑。

「那是……我們認識的第二年冬天。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,那時我一直做惡夢,惡夢讓我睡不好,吃不好,還很怕睡覺。」

「記得。」當時他時常因為她的哭聲驚醒,甚至不顧太羅反對陪著一同入睡。

「知道我夢到什麼了嗎?」殺生丸感覺環住自己的手臂又緊一分,「我夢到……你被黑暗貫穿了身軀,最後被黑暗吞噬。」

殺生丸瞠大眼,其他人則是一陣驚呼。

透過衣料,他感覺到她的手正在顫抖,也聽到她怦然的心跳。千夜微笑回想當時的自己,每每嚇醒後都不敢再睡。

「那只是……」

「不要告訴我那只是夢!」又更加抱緊他,整個人埋在他懷裡顫抖。「不要說……那只是夢。那不是,不是……」

「但……」

「我也想說服自己,真的!但是……我好怕,我真的好怕好怕。」千夜的無助的吼聲震響所有人的耳朵。

而殺生丸也感覺到胸口……濕了……

「我已經……沒法說服自己只是夢。所以,我為你做了占卜。」

男人一驚!

「對,我占了你的人生。」

又一陣大雷轟隆巨響!

「妳竟然!」原來這才是事實,那晚他因為太羅房裡傳來巨大且東西摔碎的聲響,趕過去拉開房門所看到的景象,是滿地巫竹,已經溼透的地板,還有滿臉驚恐拿著水盆的太羅。

「對!我在當時還能力不足,力量不穩定的時候,不顧義父警告,占卜了你的人生!」

「妳想死嗎!」一個不好走火入魔,或是被自己的力量吞噬。

「我根本沒法想那麼多!」

千夜瞬間抬頭,淚流滿面地對上殺生丸憤怒又心疼的眼睛。

「我沒法想那麼多,我怕……我怕死了!」

看千夜難過的雙眼,他突然無法責備她,尤其看到那些晶瑩的淚珠。嘆口氣,他輕提起衣袖緩緩在大家驚愕的目光中替她擦去。

「殺生丸,那是……預知夢,是你一生中的劫難,是你的死劫!」千夜又緊緊抱住他,想將整個人揉進他懷中。

眾人大吃一驚,千夜說什麼……

「在當時我沒找到解決的辦法,但我知道,我絕不會讓它發生。所以……從那刻開始我就對自己說,要變強,要強到能跟你站在同陣線,強到能保護你!」強到不再躲在你身後。

撲通!殺生丸突然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
「我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有那種心,我只是不願看到你死。」

所以從那刻開始她就決定陪同殺生丸上戰場,她不要在家中乖乖等他歸來,她要到戰場上幫他、保護他,而那年也是她與殺生丸第一次上戰場。

「我沒辦法……乖乖等你歸來。」

她試過了,她真的試過,但還是沒辦法。

「那種心情,我一直到真正了解到自己的心意時,才恍然大悟。但是在大悟的同時,我又做了一個夢。」

「又?」

「我夢到……化解你劫難的方法。」

「什麼?」

「我,就是你的解藥。」

轟轟轟轟轟!

「胡說!」

「不,我還因此占了自己的人生!」

「妳!」

「那是我的劫難。」

「並非!」

「是我倆的劫難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」

「住口!」

「聽我說完!」

千夜更高的哭吼聲,壓制住殺生丸憤怒的氣勢,他驚愕的眼睛並無離開她濕淚的雙目。

「剛開始我也不想相信,但是……我占了一次又一次,結果都一樣。最後,我用了天玄之力作了占卜。」

殺生丸眼睛又瞠的更大。

「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。沒有其他方法,那是我倆的劫難,而且選擇權在我。」

天玄之力,是屬天的力量,那是他們的劫數。

「可還記得……我中箭的那天?」

凝視千夜布滿淚水的臉龐,記憶回到當時,太羅擋在他身後,替他擋下所有陰陽師所凝集的破魔箭,而自己眼看著太羅在自己面前倒下,毫無生機。

「想起來了?」

殺生丸本就緊緊環住千夜腰際的手,在大家面前又更箍緊幾分,一雙眼是難得的無措,憤恨瞪著懷裡人的自嘲微笑。

「我不想讓你死。」

千夜撫摸他的雙頰,回想起當時占卜後她狠狠大哭了一場,誰會知道在戀上的同時,卻又知道是一個沒法開花結果的結局。

「所以,我對你下了暗示。」

他瞪大眼,知道她在說什麼。那晚月朔,是太羅第一次喝醉的夜晚,她在所有人面前,吻了他。

「呵,但是沒想到,在對你下暗示的同時,我也給自己下了暗示。」

什麼?

「如果你沒有對我那麼好,對我沒有付出那超出範圍的關心,把我當成妹妹或是單純的知心好友,我就不會那麼煩惱,就不會需要大費周章給你下暗示。」

「什麼意思?」

「什麼意思?意思就是……」

千夜捧起他的臉,揚起的笑是既高興又溫柔,卻也很自嘲。

「你對我,有情。」她低聲在他耳邊說。「我在你眼裡,看到了這份情。」

「什……」自己一愣。

千夜回想起遙遠的過去,當自己在那雙喜愛的琥珀雙眼中悄悄所發覺到的,那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情意,每個眼神,每個細小的動作,每個小小的神情,她是真的感受到了。

「所以,我對你和自己下了暗示。」她又在笑,笑得好讓人心疼,「我對你的暗示是,『忽略你心底對我最真的心意』。而對自己下的暗示是,『誤導你所付出一切』。在那刻我對我兩下了這樣的暗示。」

千夜微笑,凝視殺生丸不敢置信的雙眼。

「所以,你不會發覺到自己的內心。而我則是告訴自己,你對我所付出的所有,是因為我倆是金蘭。」千夜又再度緊緊抱住他,自嘲地咯咯笑了,「我要成為你的劍,你的盾,所以我不給自己機會。而後面你就知道了,我不易生孕,我不是全妖,我與人類走得近,我不是西國所期待的犬妃。」

所以她無法做他的妻,也不願意做他的妾,所以她只能是他的金蘭,只能是……金蘭……

因為只有金蘭,才可不顧周遭一切,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。

「但那些都不重要,因為我知我會在某天付出生命。」

在未來的某一天,她會為他犧牲……

「但你不能死,我不要你死。西國需要你,我需要你。你可是下任的西之犬君,你絕對不能死,我也不會讓你死!」

……我希望有生之年,得以見你君臨天下……

回想起千夜醒來時說過的話……

「我想看你……君臨天下……」

啜泣聲,從頸窩中傳來。

「以此為動力站在你面前,只敢在你轉身時偷偷看你。」

就算如此,當時雖然心痛,卻很滿足。

「呵,還有就是,哪有人會像你這樣,對一個姑娘動手動腳還不自覺。」

「什……」他什麼時候有過?

「累的時候,你會抱我回去,而不是兄長們抱我。」

男人又一愣!

「冷的時候你會陪我入睡,動不動就把我抓在懷裡,其他男孩子送花給我,你還擺臉色。哈!那時你的眼神就像在告訴其他人,別動我。」

殺生丸愣住,其他人也愣住,邪見的嘴巴都要掉下來了。

「還有啊……你替我梳頭,而且還是在大家的面前。」

黃瞳又更加瞪大,同時也一步步回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。

「哈哈……女人的頭髮除了自己、母親、姊妹、婢女能碰外,就只有夫君能梳理。」

殺生丸完全呆掉了,而千夜笑笑笑,尤其是想起當時大家錯愕驚嚇的表情,治明大夫還誇張昏倒呢!

「兄長們可以把我抱來抱去,是因為我們是兄妹,但你不是。而你還不顧姑娘家的貞節在大家面前抱我,替我擦淚,給我梳頭。聽到我要相親,你還會去調查,然後回來跟我說這個不好,那個不配。呵……還有其他好多好多。」

千夜再度抬頭,凝視他愕然的雙眼。以前的種種不只有家人看在眼裡,連村人也看在眼裡,所以大家一起幫她隱瞞,都沒有人說破,替她藏著這麼一個小小的幸福。

「但因為我的暗示,因為你的不自覺,所以都沒察覺到你的心。但我也不對,因為我也耍詐、沒說破,我騙自己那是因為你關心我。因為我耍心機,只要我不說,你就察覺不到,只要你沒察覺,我就可以繼續獨占你這份情,直到那天來臨為止。」

所以,她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,好好珍惜他們相處的每個時刻,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死期,所以她更加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。

「因為就算沒有劫難,憑我的獨占慾和不易生孕,你我還是不可能。所以當*烏鴉族主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時,我猶豫了。」那時她很掙扎,「我很努力想愛上他,但是沒有,就連跟他走的決心都輕易被打破。那時我就知道,我沒法再以愛你這份熱烈的心境,再愛上其他人。」

如此肺腑的告白,正一點一滴侵蝕他。

「所以我願意繼續留在你身邊,繼續裝傻,繼續偷偷獨占,在那天來臨前,你娶妻之前,你都會是我一人的。」

呵,自己竟然有這麼大的心機,連她都沒察覺呢!

「所以,當那天來臨的時候……」

那場征戰,殺生丸原本是不讓她出戰的,但是那天她心非常不安,所以她自作主張帶了援軍前去支援,沒想到第六感是正確的,她的援軍使敵人慢慢退去,但是……當她看到在山壁上,幾個陰陽師拉著弓,架著破魔箭,箭頭對著正在專心應戰的殺生丸,只知道當時她耳裡什麼都聽不到。

在巨箭貫穿自己的霎那,她明白了,就是今天……

「我夢見你成了西之君,夢見你娶妻,夢見那個未來,所以我沒有猶豫。」

她還可以聽見他當時的大吼!

「我不後悔,我心甘情願,雖然都是我自私,自以為是的選擇。」

她知道家人會難過,知道月散里的夥伴會難過,知道血姬夫人和宮中幾位臣子會難過,還有……他也是,但是……

……不是她死,就是他亡……

所以,這件事除了自己外沒有人知道,義父曾經懷疑過她在隱藏什麼,但還是沒想到……

但是她好滿足,真的,只是有點不甘心罷了。

「妳這麼做……」

場面因此沉靜了良久,他們才聽到殺生丸微微顫抖的聲音。

「……妳這麼大費周章,究竟得到什麼?」

他不懂!她得到了什麼?

但沒想到千夜卻是笑一笑,眼神認真且狡猾地微彎起來。

「你記住了我。」

「什麼?」一愣。

「就算只藏在心裡深處,但你狠狠記住了我。」

他,還有其他人,腦袋一震天搖地晃!

「既然成不了唯一,就做一朵最燦爛的煙花。」

千夜在笑,她雙手撫摸殺生丸的臉龐,笑得如此瘋狂。

「其實,我並不是想做你的妻,而是想在有生之年,做你的唯一。」

這才是她最大的野心。

「所以只要你記住,就夠了。」

說穿了,她付出心力,費勁心機,所付出的一切一切,最終目的只有一個,她要他……記住她……

只要他記住,她就贏了。

而結果也沒錯,她贏了。

千夜埋在他的頸窩咯咯咯笑起來,自嘲的淚水沾濕他的肩。她知道自己很任性、固執,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瘋狂,她早瘋了,不是嗎?

……當殺生丸發現我的心意時,不是我死了,就是我瘋了……

她早瘋了,當她在戀上同時又失去時,她就瘋了。

「殺生丸,我沒有你想像中的堅強……」她其實很膽小,很膽小……很膽小……

啪滋!

柴火的聲音在此鴨雀無聲的場合下,顯得格外響亮。

突然,殺生丸一把抱起千夜,二話不說就迅速飛天空,不知上哪去。

眾人看殺生丸離去,全都癱軟了身子。沒想到……竟然會聽到如此晴天霹靂的事。

「好可怕。千夜她……好可怕……」

阿籬到現在身體都還在發抖。千夜剛才的模樣,又哭又笑,笑得毛骨悚然。

這也算是……一種獨占吧!

看被靠放在一旁的守天牙,如果當時太羅活了下來,那是否會在日後的某一日,再次為了殺生丸犧牲自己的生命。或許太羅的死是注定好的,被救活的機會只有一次,過了這一次,就沒有下次。

或許太羅早想好,她不要站在殺生丸身後,她要為他打天下,所以她早有為殺生丸拼命的準備,不管他們之間有無這個劫數。

黑暗的山林中,洞穴內,殺生丸半臥靠在牆上,緊抱懷中柔軟的嬌軀,千夜就窩在其中,耳聽他的心跳,感覺他的呼吸。進入洞穴這麼久,兩人都沒有說話,靜靜享受這份寧靜。

為什麼離開?因為他要冷靜,她也是,他們都需要靜一靜。

殺生丸看她枕在胸上,微笑凝視天上的明月。

為什麼,她可以做到如此?

為什麼,她要如此極端?

為什麼,她如此固執,認定他這個從未回頭看她的人?

又為什麼,他不生氣,只感到心疼?

為什麼……

「嗯?」

千夜突然被迫抬頭看他,因為殺生丸有力的手正提起她的臉,她馬上就看到他緊皺的眉目。

「真傻……」

「……一向如此,不是嗎?」

呵,是啊!

殺生丸又再躺下一點,將千夜往上拉,幾乎是她整個人趴在自己身上。

「不……不要這樣。」好曖昧的姿勢。

「……睡吧。」

「睡?」要她睡在他身上!

「明早再回去。」

「問題不是這個!」

才想從他身上起來,卻又馬上被壓下。

「殺生丸!」

「別動。」

聽到有點壓抑的聲音,她直覺反應就是乖乖不動。只感覺腰上的手將她圈得更緊,鼻尖的氣息在耳邊來回,她覺得整個人像是要燒起來。

「殺……」

「安靜。」

於是她把話吞回去,繼續任由他的氣息在額眉還有髮中游移。

很安心,聽到他的心跳,感覺他的氣息,都讓她很安心。

……不知不覺,眼皮變得沉重,慢慢地……視線被黑霧覆蓋。

殺生丸用外衣蓋好兩人,雙手緊緊將她往懷中壓,聽那細小的鼾聲,不久自己也放鬆精神安心睡去。

夢中,好似夢見以前的往事,歷歷呈現在腦中,包括那宛如陽光的笑容。

 

「來,拿去吧!」

隔天在離別之際,刀刀齋慎重地將守天牙捧給千夜,多年來的遺憾終於達成,了一樁心事。

「謝謝您,刀刀齋爺爺。」千夜抱緊守天牙,臉頰憐愛地蹭著刀,鼻尖又一陣微酸,「謝謝您,大將……」

那幾年大將和夫人一直視她如己出,想到大將到最後都為她著想,淚就不自主落下。

刀刀齋和冥加目送他們離去,兩人準備計畫下一步,大將生前所交待的事。

而冥加會留下最主要的原因,是因為……嗚嗚嗚……他現在實在不敢跟大少爺走,因為心虛、沒膽!

 

大樹下的蒲公英,正輕輕搖擺。

在捉蟲的麻雀,正顯示今天的好天氣。

每當注視你的側影,就會有如同現在景色般的心情。

所以只要你微笑,不管天空烏雲有多黑,都不會影響我心底的陽光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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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碧草如茵:形容碧綠的草地,像鋪上地毯一樣濃密柔軟。茵:墊褥的通稱。

*烏鴉族主:曾經與太羅相親過,是太羅的父親,遠在海外摯友的兒子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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宵月二 重逢

隔天,他們啟程了,但是小玲沒有跟,因為楓說要讓她習慣與人類一起生活,就留她在村裡。因為小玲留下,琥珀也跟著留下,千夜也教琥珀和小玲信鶴的法術,以防有緊急情況。

連續走了幾天,他們的方向並非是千夜所說的方向,而是跟著殺生丸到一處山崖邊。

殺生丸仰頭看天上,某一朵看似巨犬的白雲,然後轉身看向身體直發抖的千夜。

「殺……殺生丸,我們不要去,好不好?」

「……」他看她,從眼中傳來的不妥協。

「但是……」她怕啊!

殺生丸無聲拿過她一直緊握在手中*市女笠為千夜戴上,並將紗帳放下遮掩她的面容,上面已經下了消隱術,不會讓其他人聞到氣味。

「早晚都要見。」

「但我還沒……準備好……」

「她已經等不下去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事不宜遲,他怕千夜又逃了,所以大家很有默契地一致點頭。犬夜叉、彌勒、珊瑚騎雲母,千夜帶阿籬,邪見當然是抓著殺生丸毛皮,起飛飛往天上的那塊大雲。

敲鑼聲,從眼前巨大的門後傳來,然後大門打開了,兩旁的守衛立刻恭敬行禮。

「恭迎您回來,殿下。」

然後殺生丸踏入,但是沒想到其他人卻赫然被守衛擋住,一是因為犬夜叉,二是因為其他人是人類。

「放肆。」

兩個守衛突然被冷風刺的發抖。

「難道不知道他是誰嗎?」

「但是殿下……」

「他這個半妖……」

「住口!」

一聲喝斥,門衛馬上跪倒在地,全身顫抖不只是因為恐懼,更是因為冷氣森然的靈壓,以及那與主上同等的威嚴。

「不要忘了他的身分,他從未辱沒父親大人,難道要從你們開先例?」

「不,殿下!」

「我們對主上……」

「夠了!退下。」

門衛肅然想旁退去,讓他們等人進入,有點不太能理解。

阿籬回首看向關起的大門,再看向殺生丸的背影,以及犬夜叉看殺生丸的眼神,深深感覺到他們兄弟倆之間有著一線小小的溫馨親情。

走完又高又長的階梯,殺生丸直接進入大殿,而在皇座上,血姬正坐在那,好像已經恭候多時了。

「全部退下去。」

殺生丸一聲令下,所有宮人守衛都退出去,關上門,只剩下他們以及血姬。

血姬走下階梯,來到兒子面前。

「可終於來了。要回來也不事先通知一聲,這可嚇壞不少人呢。」

然後看向戴著市女笠,不清楚容貌的女子,以及她的穿著,眼不悅地微微瞇起來。

「她是巫女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殺生丸,你是什麼意思?」

「沒有。」

「難道你……發覺到了自己內心?」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會不會太遲了?」就算已經發現了,對方也早就不在了,「告訴你,如果你是因為忘不了太羅而選這位姑娘,我是不會同意的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如果你堅持,我就來瞧瞧。」

血姬踏上前,千夜下意識小小後退一步,全身顫抖,血姬當然察覺到了。

「既然能跟到這來,想必妳一定有所準備。來,孩子,讓我看看妳吧。」

千夜低著頭,就算血姬看不到她,她也不敢抬頭,更不敢拿下笠,而血姬見她沒有要動手,於是自己輕摘下她的市女笠。

但,才摘下,出現在她面前的容顏,頓時讓她忘了呼吸……

「太……羅?」

千夜緩緩提首,提起黑色雙眸,凝視眼前不知是驚愕還是驚喜的血姬,眼眶一紅,淚就這麼掉下來。

「血姬夫人……」

市女笠掉到地上,血姬更加向前,纖細的手指顫抖地輕輕碰觸千夜的臉龐,撫摸她溫熱的雙頰,訝異從中傳到手上的溫度,驚愕氣味還有聲音,以及那雙黑色眼睛,是這麼熟悉。

是夢嗎?

「殺生丸,老實告訴母親我,你有……使用還魂術嗎?」血姬的聲音有點沙啞。

「沒有。」

「實話?」

「嗯。」

「但……不可能……」

血姬眷戀撫摸千夜的臉龐,很輕很輕撫摸,怕把她弄壞似的,她摸到溼潤的水氣。

還魂術是禁忌之術,當初深堂出雲有警告過,不要妄想藉此打擾另一邊的靈魂。雖然當太羅走時,她有想過要殺生丸施予還魂術,看看能不能呼喚太羅回來,但還是沒這麼做。

千夜的手也緩緩覆蓋上血姬溫柔的手,突然,血姬緊緊抱住千夜,好像搶回至寶般很緊很緊地抱著。

「這是夢吧?是夢吧!那孩子……不可能!怎麼可能……」

她與夫君對太羅的惋惜,就是無法改變太羅的決心,以及適時點醒自己的兒子,殺生丸對太羅的好,對太羅的眷戀,對太羅隱藏的心意,旁人早看得一清二楚,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身為當事者的兒子竟然都沒發覺。

因為大家都不知道,太羅對殺生丸下了暗示。

如果……如果當時自己告訴太羅自己全部的想法,會不會不同呢?

「太羅,是妳嗎?真的是妳嗎?」

一滴滴淚緩緩滑下,殺生丸也訝異了,因為他從未看過母親掉淚,不,只有一次,父親走的那晚。

千夜緩緩笑了,「夫人,我會好好解釋。」

於是大家進了血姬的寢宮,圍坐在華麗的廳堂內,千夜靜靜說完了始末……

「真是……太不可思議了。」

血姬依舊撫摸千夜的臉龐,好像還是不敢置信,執意要觸碰好告訴自己這是事實。來回看了看兒子和千夜之間,他知道兒子終於明瞭自己內心。

「太羅……喔,不,現在應該是……」

「夫人別急,叫我太羅沒關係。」

「但這有點……」

「夫人,不管哪個,都是我啊。」

「……太羅,我想問妳,你還記得以前,我曾經問過妳,願不願成為殺生丸的側室一事嗎?」

「記得。」

「其實,當時我並不是真的要妳成為殺生丸的側室。」

「什麼意思?」

「我的用意是,妳如果成了殺生丸的側室,那麼犬妃一位,就會永遠懸空。」

「夫人!」千夜完全嚇著了,殺生丸沒說啊!

「太羅,老實回答我,如果當時我說出實話,妳……的回答,還是一樣嗎?」

凝視血姬後悔的雙眼,千夜微微愣一下,隨即笑了。

「是的夫人,我的答案還是一樣。」

她的回答,讓血姬還有殺生丸,以及所有人都一驚。

「為什麼?我真的不懂!」

「因為……夫人,那只是緩兵之計。」

「什麼?」

「因為,即使殺生丸到最後察覺了,我也絕不會登上犬妃之位。而如果妃位一直空著,會引來家臣們的猜疑以及動亂,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。再加上……」

突然,千夜笑得很悽涼。

「夫人,現在我沒法告訴您,但是我只能說,不管結果如何……」她緩緩看向殺生丸,涼涼一笑,「我都會走上黃泉之路。」

天雷頓時打在所有人的心上,殺生丸一把將她轉向他,愕瞪著。

「什麼意思?」

「……殺生丸,你有劫難。」千夜緩緩摸上他的臉龐。

「嗯?」

「你有劫難,而我,是化解你的良藥。」

「不要拿命運之說來搪塞!」

「不,我不是隨便說說,因為那是我的選擇。」

「什麼選擇?」

「……」

「千夜。」

「噓。」

千夜的指覆蓋在他的薄唇上,眷戀地留連。

「給我一點時間,時間到時我一定會說,我保證。」

他皺眉,雖然很不高興,但是也知道千夜現在是什麼都不會說的。

「夫人,我保證,到時您就會知道。我以『忌月巫女』之名,向您擔保。」

離開了血姬的「空雲宮」,殺生丸繼續帶他們朝下個目的地前進。

千夜回首仰望天空那朵大雲,微微一笑,然後看了前方正在等她的男人以及同伴,笑容更加加深了。

老天給她最大的幸福,是擁有這些摯愛。

爬上炎熱的高山,他們來到刀刀齋的居所,這裡被殺生丸破壞地體無完膚,大家看看殺生丸,他可一點都不心虛,只顧替千夜將士女笠戴好,用力握住她的手將人帶到刀刀齋面前。

正在打鐵的刀刀齋轉身,嚇得馬上跳得老遠。

「殺生丸,毀了我家還不夠啊。現在還想怎樣?」

「少囉唆。」將千夜推到面前,「給她一把武器。」

殺生丸瞪著刀刀齋,這是命令。

「呃……我想……我沒有拒絕的權利,對不對?」

「……」

「好好好,別瞪了。」又不是不給。

刀刀齋開始很仔細打量眼前的……巫女。看了許久,他瞇眼,轉向一旁的殺生丸。

「那個……這笠……不脫下嗎?」

「看不出來?」

「感覺的出來才有鬼,這上面失了什麼法?竟然什麼都看不到,聞不到。」

「脫下來,就閉上嘴。」

「什麼?」

「我沒心情聽你囉唆。」

話才說完,殺生丸當著刀刀齋的面,掀了千夜的紗笠。

一瞬間,刀刀齋石化在原地。

「好久不見了,刀刀齋爺爺。」

一秒……兩秒……石化的刀刀齋慢慢走到水桶旁,嘩!一聲將整桶水從頭道倒到身上,然後溼答答地回到千夜面前,又低頭不知在想什麼,啪啪!打了兩掌在臉頰上,捏捏自己的臉,又抬頭看千夜,然後……眼淚馬上嘩啦啦流下來……

「太羅,妳從地下……回來看我這老頭了嗎……」

「……刀刀齋爺爺……」

「怎麼可能,怎麼可能……」

刀刀齋忍不住抱住她,千夜也回以擁抱,但是沒多久,一股力道抓住刀刀齋的後領,用力將他們分開。

「夠了!」

殺生丸迅速擋在他們中間,而刀刀齋回神,看自己的雙手,凝視殺生丸身後對他微笑的人,舉起顫抖的手指。

「啊……殺生丸,你……你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!這是違反定律的,你知不知道!」

「什麼?」

「還魂術啊!你……竟然用了還魂術!」

「……沒有。」

「那……那是……」

看不像幻像的影子,還有剛才手觸碰的溫度,他說沒用還魂術,他這老頭的頭就拿下來給他踢!

「刀刀齋,殺生丸的確沒用還魂術。」怎麼大家都認為殺生丸用還魂術。

「阿籬,妳是什麼意思?」

「這個……說來話長。」阿籬一時還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呢。

「刀刀齋爺爺,還是讓我來說吧!」

於是,大家在此生了營火,刀刀齋細細聽著千夜娓娓道來一切的始末。

 

刀刀齋左邊看看千夜,右邊看看殺生丸,看看一旁也在汗顏的冥加,目光又回到千夜臉上,冷汗不由自主越冒越多。完蛋了,看這情況,如果他說出來,不被殺生丸宰了才奇怪。

「刀刀齋,你幹嘛流這麼多汗啊?」犬夜叉很不識相地問。

「呃……我……那個……」

「刀刀齋。」

「冥加?」

「我們兩個就節哀吧……」

看兩個老頭相互對望流淚,這畫面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。

「那個……到底是麼回事啊?」阿籬忍不住問。

「呃……」

「……關於這個……」

兩人一同看往阿籬,眼神瓢移,還不停留冷汗。最終,兩人正下了受死的決心時,突然一陣強光從刀刀齋的房子裡射出,眾人不免用手抵擋刺眼的光。

「糟……糟了!」刀刀齋心想完了。

咻……一聲!光芒漸下,一樣東西飛出來,慢慢飄落在千夜的面前。

「這是……」

眼前是一把雪白的刀,刀柄雪白上纏著鮮豔的紅繩,護手金黃印著玄月,白亮的刀鞘發著淨水般晶瑩的光輝。

所以人都凝視這把刀,尤其是殺生丸和犬夜叉,因為從這刀上散發出來的氣息……

咚、咚……

兄弟倆一同看向自己腰上的刀,同時聽見陣陣鳴響,刀在共鳴!

「千夜,接下吧!」刀刀齋輕喚著。

千夜凝視它,伸出顫抖的雙手緩緩接下,當千夜碰觸的那刻,那把刀,還有天生牙、爆碎牙、鐵碎牙停下了共鳴,而白刀則是靜靜躺在千夜手中。

「這……」

千夜驚訝從刀中感覺到的氣息,她慢慢抬頭,對上刀刀齋溫柔的眼睛。

「它是妳的。」

「我的?」

「對,本來就是妳的。是犬大將留給妳的刀。」

殺生丸、犬夜叉同時一愣。

「大將……給我的?」千夜不敢置信……

「嗯。」

刀刀齋和冥加來到她面前,兩人面面相覷,都點點頭,說吧,雖然會被殺。

「這是『守天牙』,是大將留給你,與天生牙有相同能力的刀。」

一陣轟雷巨響,震在千夜還有殺生丸及犬夜叉腦裡。

「從鐵碎牙中生出來的,不只有天生牙,還有這把守天牙,它們是一對的。但是與天生牙不同的是,守天牙是一把可以作為武器的刀。」

「可以……作為武器?」

千夜撫摸刀身,從裡面感覺出的陣陣溫暖,那是……大將的氣息。

「大將……」

擁抱守天牙,落下感動的淚水,大將連最後……都一直守護著她。

「還有就是……」

刀刀齋與冥加一同搔搔臉,看了看殺生丸,突然退了老遠,怎麼回事?

「那個……雖然現在說有點遲,但我還是要說。」

刀刀齋放大聲音,鼓起勇氣,深吸一口氣。

「殺生丸,想必你已經知道,被選上者死去時,鬼差不會來接,對吧?」

刀刀齋大聲說道,而殺生丸一皺眉,他是在說天玄之力嗎?

「但是啊,如果這兩把刀,天生牙和守天牙在一起的話,就可以看到天界的使者,借而斬斷牽引的魂線,讓你們起死回生,但機會只有一次。」

大雷瞬間打在每個人腦中,但殺生丸和千夜的聲音最為巨大。

殺生丸更是錯愕。

他說什麼?

他說……兩把刀在一起……在一起……

……當年的無力,他只能抱著她,感覺到溫熱逐漸失溫,只能凝視她滿足卻高興的笑靨……

轟!一聲。

刀刀齋機敏地將鐵槌打在地上,岩漿的屏障適時擋住白亮的劍氣……

「好險好險,小命差點不保了。」

「刀刀齋,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吧!」冥加鐵青臉地跳來跳去。

「說的也是,他好像……真的很生氣。」

「不對,是氣瘋了!」好可怕啊!

等颶風颳過,塵土飛楊緩下後,他們所瞧見的是一雙充血發紅,緊咬利牙,握著電雷般的爆碎牙,一身殺氣妖氣高得驚人的殺生丸。那雙眼瞪著刀刀齋和冥加,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,恨不得撕裂他們。

而刀刀齋和冥加一驚,冒下冷汗,然後是趕快逃,因為殺生丸已經再度舉起爆碎牙……

轟!

大家看殺生丸追打刀刀齋和冥加,也不知道該怎麼阻止,因為殺生丸實在是……

「好……好可怕啊!殺生丸殿下。」邪見已經兩腳發軟攤在地上了。

「犬……犬夜叉,我們是不是應該阻止啊?」阿籬搖搖他,天啊!她是已經領教過殺生丸的恐怖,但是這比起以前,根本小巫見大巫。看地上山上的坑洞逐一增加增大,他不會是想毀了這裡吧!

「呃……」

「犬夜叉?」還發呆!

「我卻覺得殺生丸沒有錯。」

「啊?」

「我也同意犬夜叉。」彌勒搔搔臉。

「讓他們吃吃苦頭也好。」珊瑚也點頭。

「他們好像有點自作自受。」七寶根本不想插手。

但話雖如此,但大家也都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是他們想救就能救,因為只要誰去插手,下場一定不好看。

「千夜,妳倒想想辦法啊!」

阿籬都沒聽到千夜的聲音,才轉身,就看到千夜愣愣看著守天牙,一動也不動。

「千夜?千夜!」

阿籬搖搖她,千夜才緩緩抬頭。

「妳是怎麼了?快想辦法啊!」

千夜慢條斯里轉向一旁的打鬥,又慢慢低下頭看手中的刀。

「千夜!」搞什麼鬼!難道她沒看到場面已經很火爆了嗎!

突然,千夜一把將守天牙塞給阿籬,就縱身奔向打得激烈的戰場。

殺生丸高舉爆碎牙衝上來,刀刀齋也舉起鐵鎚打算最作最後的搏命,就在爆碎牙揮下之際,眾人驚訝之際,刀刀齋和冥加準備受死之際,一個身影插入其中!

鎗!……

一陣碰撞,只見爆碎牙打在千夜的弓上。

千夜趁殺生丸微愣之際,手用力向旁一揮,揮開了爆碎牙,然後……眾人目瞪口呆!

在千夜揮開爆碎牙的同時,她撇下弓整個人跳上前,雙臂緊緊攀上殺生丸,唇瓣重重吻上他,吻得是那麼激狂深重,這股炙熱順間澆熄殺生丸的怒火,他順勢一手抱住她的腰,使她更加貼著自己,好像想藉此感受此刻真實的溫度,而千夜捧著他給予從未有過的熱烈。

當千夜的唇舌離開後,喘著氣息,殺生丸從她眼中瞧見一處自嘲的笑容。

「我可以告訴你了。」千夜抱著他,柔嫩的頰緊貼他的頸窩,不久後她又抬起頭,一雙眼憐愛地注視他,「還記得我在血姬夫人那說的話嗎?」

聞言,殺生丸一愣。

在千夜平靜的眼和微笑中,他正感覺到此話深處,有著自己不想碰觸的真相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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宵月一 起步

楓的村子已經收拾乾淨了,大家坐在火前取暖,但其中少了兩人,殺生丸和千夜仍在外面,大家從窗戶看過去,只見到殺生丸凝視千夜的背影,而千夜則是仰望天上的星辰。

「你還在生氣。」千夜的聲音裡帶著忐忑不安。

「……」他確實在生氣,但也無奈。

「透過犬夜叉,你已經看到了。」

事後,殺生丸突然抓住犬夜叉的頭,透過犬夜叉看到他們在玉中的情況。

「妳太魯莽。」

「嗯。」千夜也承認。

「為何不說?」殺生丸難得嘆了一口氣。

「我很害怕。」

「怕什麼?」

「殺生丸你不了解,當四魂之玉消失後,不管是我還是阿籬,都無法留下來,因為我們不是這時代的人。」

她不敢說,不敢跟他說她就要離開。

殺生丸凝視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,無語地緩緩來到來到她身後。

「那這次之後,會如何?」

「……我不知。但我會想辦法,我一定可以找到辦法,至少……至少可以選擇一個,不管是我還是阿籬,都不會後悔的選擇。所以我把碎片給你,因為我很膽小。」

殺生丸一手圈住她發抖的身軀,讓她靠在懷裡。

等時間到,再說吧……

他們之間一直有種難以言語的默契,不用言語,單憑一個動作,一個眼神,就能明白其中的涵義。

現在,只能順其自然。

隔天,阿籬和千夜都要回家了,說要回學校幾天。

阿籬坐在食骨井邊,先跟大家道別。

「犬夜叉,這次你不要隨便過來。」

「啊?」

「啊什麼啊!我告訴,你敢無預警過來,小心我會讓你永遠趴在地上。」

阿籬地認真警告,加上陰森的大臉,犬夜叉流下冷汗頻頻點頭。

「很好。」

然後她看了千夜一眼,再看殺生丸一眼,歪頭想了想。

「千夜,我一直想問。」

「嗯?」

「犬夜叉都能透過食骨之井到我們那去。那殺生丸不能嗎?」

咦!

千夜看看殺生丸,想了一下,她從沒想過這問題,但是……

「我是沒想過。但是……我想他還是不要去,比較好。」千夜苦笑地搔搔臉。

「為什麼?」

「因為……很多原因啦!」

阿籬還想問問,但是看到一旁殺生丸已經變了臉凝視千夜,她很識相不再問了。

於是趕緊跳下井,先回家了。

 

千夜和殺生丸來到亡魂之井,她坐在井邊稍看了殺生丸。

「這次不會那麼快回來,你可以先回月散里。不然就回宮看看吧,他們一定都很高興。」

說完才要跳下去,就有一隻手圈住腰阻止了她,千夜才回身,唇上就印下又深又熱的溫度,久久才放開她。緊皺的眉間,正訴說他的不悅。千夜小喘著,她還是有點不習慣如此親近的改變。

「我知道你不高興,但我說的是實話,雖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去我的世界,但我知道我不想要你來。」

「……理由。」

「就是……反正你不了解我的世界,你來只會亂七八糟。再說……再說……唉呀!不要問!反正不許來。」

才想掙脫,但是更緊的力道正說明這不是他要的答案,千夜咬著下唇,第一次克制害羞,捧起他的臉,給了一個很深的吻,然後趁時跳下井,回家了。

等殺生丸意識到時,人早已消失。

回到楓的村子,見到小玲和琥珀及邪見在花園中,犬夜叉等人就是坐在一旁喝茶。

「那個……殺生丸。」

回首,是那叫楓的老巫女。

「我想跟你談談小玲的事。為了讓她在將來兩邊都能選擇,最好讓她習慣人類的生活方式。」

看了玲,以前她只有他與協見,但是慢慢地,尤其自從千夜出現後,她又擁有更多東西。

「也好。」沒錯,也好。

「那讓小玲留下來吧,把這當作她第二個家。」

第二個家,是嗎……

對了。

「另一邊,是個怎樣的世界?」

「另一邊?是阿籬她們的家鄉嗎?」

「嗯。」

「我不太清楚,阿籬常帶來一些很稀奇的東西。犬夜叉應該比較知道,因為他時常到那邊去。」但是楓也知道殺生丸是不可能找犬夜叉問,殺生丸會問,應該是很介意千夜不希望他過去這件事。

嗯……這樣的話,換另外一種方式好了。

「殺生丸,我相信千夜會那樣說一定有她的苦衷,所以我有預感,千夜絕不會跟你說她家鄉的事。你如果想知道,去問犬夜叉或阿籬最好。犬夜叉我是不知道,但是阿籬一定有問必打答。你們是兄弟,聽一回我這老人的話,做兄長的,偶爾跟弟弟交流一下,沒什麼不好。」

楓離開了,她會大膽說,是因為知道殺生丸不會在小玲面前動手。

凝望小玲的笑容,他看一眼犬夜叉,而犬夜叉好像也發覺到他的視線而回頭,但殺生丸馬上就將目光移開,往另一個方向去了。

「搞什麼啊?那傢伙……」莫名奇妙。

「總覺得殺生丸好像很在意千夜說的話。」彌勒說道。

「哼,那是千夜怕他去惹麻煩。」

「難道你去就沒惹麻煩嗎?殺生丸一定比你懂事。」

「珊瑚說的沒錯。」

「你們兩個……」

「犬夜叉,說真的,你們兄弟兩現在的關係不比以前緊張了。去套套交情嘛!」

「彌勒,你是什麼意思?我幹啥要去跟他套什麼交情!」

「別忘了,千夜以後是你嫂子。」

「我才不……」

「嘿嘿嘿,別說出會後悔的話喔。」

「我……」

「好啦,你們兄弟兩有時真該好好談談。」

珊瑚邊推他,邊說。犬夜叉實在不想去,但是想到……殺生丸生氣還有失望的表情,說真的,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。

奇怪!

 

犬夜叉走往殺生丸所在的方向,一步步向前,卻又想一步步後退。

「我為什麼要去這趟渾水?真是麻……」

束起耳朵,是笛聲,草笛聲。

「森宴?」

走出灌木,透過陽光,他見到殺生丸坐在樹下,嘴上貼著一片草。陽光照在他身上,風吹起他的髮,柔和的模樣實在難以想像他廝殺敵人時的殘忍。

殺生丸睜開眼睛放下草片,犬夜叉來到他面前,不好意思搔搔頭。

「那邊的世界我是去過幾次。」

一愣,沒想到犬夜叉會自己說。犬夜叉坐下來,第一次心平氣和地面對殺生丸。

「他們有很多顏色會動的方塊,還有一些鐵車,還有很多很好吃的東西……哎呀!我不會說,你要去看了才會知道。不然等阿籬回來,你會比較清楚。」

另一邊的世界……

天空的顏色,很藍,很廣,很平靜。

不知道那邊天空的顏色是否一樣?

感覺有點奇怪,突然安定下來,真的很怪。

「犬夜叉,兩邊的世界,你希望她會選擇哪邊?」

對於殺生丸突然的提問,犬夜叉有點發矇。

「嗯?這個……阿籬她回家,比較好。」

「為何?」

「因為……在四魂之玉裡面時,我了解到不只有我珍惜她,那邊還有珍惜阿籬的家人。」

「……呵,你何時變懂事了。」

「少囉唆!」

殺生丸臉上淡淡的弧度,犬夜叉還是很不習慣他這種如風般虛幻的笑容。

可,他總算確定一件事,森說過太羅還未死前,殺生丸是很常笑的,看樣子是真的。

 

井另一邊的世界,學校。

阿籬跟千夜被編到同一班,兩人為了日後到戰國方便,都不參加社團。

午餐時刻,阿籬嘴唅著筷子,凝視對面正打算將胡蘿蔔放進嘴裡的千夜。

「怎麼?一直盯著我看?」千夜終於受不住阿籬的視線。

「妳……為什麼不想讓殺生丸來?」

「他又不能來。」

「不知道能不能啊!」

「還是不來的好。」

「為什麼嘛?」

「……」

「千夜!」

「妳看犬夜叉來的時候就知道了嘛!」

「殺生丸才不會像犬夜叉那樣惹麻煩。」

「才怪。」

看千夜吃著吃著,阿籬還想問,但千夜突然抬頭看向教室門口,然後快速將便當吃光,擦擦嘴,很隆重蓋上蓋子,同時教室門口傳來一陣女生們驚呼。

「是劍道社的『冬木一誠』學長嘿。」

「果然近看比較帥。」

「他來做什麼?」

只見這個叫冬木一誠的男學生走進來,筆直就來到阿籬他們這桌。

「千夜同學。」

咦!全班女同學尖叫,除了阿籬還傻傻搞不清楚狀況。

「有事嗎?」

這下換阿籬一愣,因為她是第一次聽到千夜這麼沒溫度的聲音,跟某人一樣。

「關於我之前……」

「我拒絕。」

「但……」

「對不起,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。」

全班女聲又一陣驚呼,因為竟然有人敢拒絕劍道社主將。

先不管千夜是否野花有主,千夜知道接近她的男性總歸有兩類,一是為名,因為她在賽場上的聲譽。二是為利,因為深堂家龐大的家系背景。此位還不知道被歸在哪類,但她就是不想跟他有關係。

因為另有原因,而且很煩!

雖然千夜冷冷拒絕了,但是從冬木一誠眼裡看去卻很不一樣,他會對她有興趣,是因為某天在道場上看到她揮刀的身影,該怎麼說,他被在陽光下凜冽又柔美的身影給迷住了。

而果然……

「一誠。」

門口傳來柔柔的女聲,聲音像舒服的微風,但是卻帶了宛如玫瑰般嬌豔自信的聲音,而此聲的主人正是校花白峰美貴。本人就如名字般,是朵在白百合中盛開的豔麗玫瑰。

原本是冬木的女朋友。

「我剛才到教室找你,你不在。」

「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了。」

「但我沒答應!」

「那是妳的問題。」

「一誠!」

「兩位。」

兩人回首,見千夜站起身,一臉不悅。

「請兩位到外面談話,不要打擾本班的寧靜。」

陽光從後打上,有一瞬間讓人看不清楚,不知眼前是幻影還是實體。阿籬呆呆看此時的千夜,突然想起血姬夫人的話。

……太羅有成為國母的天份……

那是一股氣勢,別於殺生丸王者的氣勢。

冬木一誠又瞬間因千夜的身影傻住,但是白峰美貴可不同,她高傲來到千夜面前,第一次上下打量她。

「我以為一誠看上的人是什麼美麗的花,不過是雜草嘛。」

「美貴!」

「一誠,她有什麼好?這種小草配不上你。」

「我已經說過……」

好吵,真的好吵,吵死了!

「我說,白峰同學,既然妳在這,有件事我就可當面講清楚。」千夜撫額一臉不耐煩。

「嗯?」

「我已經有男人了。」

又是一大喧嘩,像是要掀了教室的頂,但這次換冬木說不出話。

「哦,真的?」白峰美貴一臉不相信。

「還有,我對冬木學長一點興趣都沒有。」

「誰知道呢!」

「那是不可能的。」

突地,阿籬插話,然後笑笑地將最後一口飯吃掉。

「妳又是哪位?」白峰對阿籬的插話很不滿。

「妳不必管我是誰,但是我可以保證,千夜對學長一點意思都沒有。」因為有他們的保證,千百年的保證。

最後,這件事在上課鈴響起時暫時結束,但是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成為話題,尤其是千夜有男人的這件事。

同時,更想讓阿籬知道,千夜為什麼不想讓殺生丸來的原因。

嗯,爺爺應該可以幫個小忙才是。

 

阿籬回到家,馬上就在倉庫中找到爺爺。

「爺爺。」

「啊,回來啦!」

「爺爺,我……」

「阿籬妳看,這是祖傳的……」

「先不要管那麼破瓶子。爺爺,你跟深堂家的當家熟不熟。」

阿籬推開髒兮兮的怪瓶子,劈頭就問,反讓爺爺嚇一跳。

「熟,很熟。做什麼?」

「可不可以讓我見見他。」

「奇怪,去跟千夜說就好啦!」

「不行,因為這件事不能讓千夜知道。」

「古里古怪。好,爺爺幫妳打電話。」

電話中,爺爺好像跟電話另一端的人聊得很愉快,大約過了一小時,爺爺才放下電話,而阿籬早就因為腳酸,到客廳看電視了。

「阿籬,走吧!」

「走?走去哪?要吃晚飯了嘿。」

「媽媽,晚飯不要煮了,我們出去吃,有人請客。」爺爺向廚房喊。

「請客?」

媽媽從廚房走出,草太也好奇探出頭。

「爸爸,是誰請客啊?」

「老朋友。快,準備出門。」

就這樣,全家都出門了。

在大街上,阿籬糊裡糊塗就被爺爺拉著走,好像很趕似的。

「爺爺,我們要去哪啊?慢點啦!」

「快啦,爺爺很餓!」

「餓?但是……」

「到了、到了!」

爺爺停在一處很像是高級日本料理店的前面,抬頭看上面的匾額,才讓他們瞪大眼睛。

「相月亭!」

這是一家知名的高級料理店,光是預約就不容易,是什麼人會請他們到這樣的高級餐廳?

整間店名符其實的日式古建築,魚池有好多色彩繽紛的錦鯉,還有在昏昏瞪光下的眾多花朵,看起來既神祕又雅緻。

進入餐廳玄關,兩旁的服務生馬上彎腰一口同聲說「歡迎光臨」,讓人覺得受到高尚的待遇。

「我是日暮。」

爺爺表明身分後,服務生很快將他們帶入一處最裡面的廂房,感覺一步步都像深入奇境,怕會被突然出現的東西嚇一跳。

服務生打開門,馬上就看到餐桌的上位,坐著一位和藹卻很有氣勢的老人,他身著深色短掛和服,腰挺得直直的,不像自家爺爺老是彎腰,臉上的皺紋不像是經過時間沖刷,還隱藏年輕的活力。

「浩泉,我來啦!你說的,全部你買單。」

「好好好,我買,我已經要流多做點好吃的出來了,保證吃到你都走不動。」

「阿籬,這位是深堂浩泉,現今深堂大當家,也是千夜的大伯公。」

「您、您好!」阿籬肅然立正。

「呵呵呵,不用緊張。千夜受妳照顧了。」

「不不不,是我受千夜很多照顧。」

「好了老友,不要站著。來來來,不要客氣,等等菜就會上來。那個……阿籬。」

「是!」

「妳先隨我到旁邊的房間,說完妳想說的事,再來享用大餐。」

浩泉打另一邊的開門,阿籬先看看爺爺,然後才戰戰兢兢與他進入另一個房間。而一進入房間,阿籬馬上就注意到桌子上正在逢燒的香爐。

「坐。」他入座,也請她坐下。

「謝謝。」天啊,千夜的大伯公,她竟然見到千夜的大伯公!

「抱歉,如果邀你們去本家,千夜很容易就察覺你們的氣味,所以才約在外面。」

「沒關係,不過……讓您破費請我們吃高級料理。」原來這香也是為了掩蓋自己身上的味道。

「呵,這是我長子的餐廳,也是千夜的大叔叔的店,他同時也是這的掌廚,所以這間店算是深堂家的財產。」

「什麼!」老闆兼大廚!

「阿籬,你想見我的原因是……」

「喔!其實……在說之前,我一直很想問個問題,但是都不敢問千夜。」

「什麼問題?」

「請問您……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千夜,以及井另一邊的事。」

「……是。」

果然,千夜的家人們都知道,但是為何感覺上老人家口裡充滿遲疑?

只見深堂浩泉垂下眼眸,雙手細細搓麼著茶杯,「早在千夜還在娘胎時,我和她爺爺就看到了。」

「這麼早!」阿籬驚訝摀住嘴。

「緣分是很奇妙的,加上她又是帶著遺憾。不過,我們也沒想到她的思念,竟然能強到將所有人牽起來。」

「那……您聽千夜提起過,殺生丸的事嗎?」

「呵,當然。其實不用她提,因為我們都知道,那孩子以及他的因緣。而且……阿籬,妳知道千夜是什麼時候恢復前世記憶嗎?」

「不知道。」

「四歲,只有四歲。」

深堂浩泉所說出的數字,赫然讓阿籬又震驚瞪大眼。也使得阿籬更加細看眼前的老者,臉上的哀傷和心痛一覽無遺。

「同時,也是她父母離開她的時候。」

「那……她……千夜不就……」天啊,她根本沒法好好說話!

「對,其實從那開始,她的思念就一直停不下來,對他的思念,對父母的思念,還有對前世的一切。」

阿籬回想起殺生丸曾說過,太羅的父母與深堂家,還有殺生丸和犬夜叉父母親之間巧合至極的因緣。

很好,那他們應該不會反對千夜的男人是……妖怪吧!

「其實,深堂老爺……」

「別……別叫老爺,妳跟千夜一樣,叫我大伯公好了,叫起來多親啊。」

阿籬震驚老者的的請求,但看著對方期待的眼神,阿籬的心也不自主放柔了。

「是,大伯公。」

深堂浩泉提起微笑,那是個極為溫柔且開心的笑。

之後阿籬將回來時的情形簡單說了一遍,還有提出自己的疑惑。

「所以我想說,犬夜叉都能了,殺生丸為什麼不能呢?」

「嗯……其實,應該是可以的。」深堂浩泉摸摸下巴思考著。

「嘿?」

「但是,我想還是要先試試看。」

「怎麼試?」

「就這週日好了,我會讓千夜轉移注意力,然後我到亡魂之井等你們。在那之前,妳先跟他們兩兄弟兩說明一下,然後……」

時光飛逝,星期天到了,阿籬站在食骨之井旁,有趣凝視犬夜叉震驚的大眼,還有殺生丸懷疑的眼神。

「就是這樣。犬夜叉,你騎雲母跟殺生丸去亡魂之井。我先到千夜家,在井的另一邊等,如果殺生丸跳下去後沒有成功,那你就到家裡等我。叫媽媽通知我就好,不許來找我。」

「為什麼?」犬夜叉搔搔頭,滿臉不解。

 

「不要管!喔,還有。殺生丸,這是大伯公要給你的,消隱衣。」

阿籬從行李中拿出一件和服白色外衣,遞給殺生丸。

「千夜被大伯公引開,現在不在家,大伯公說這件事要秘密進行。好了,出發吧!」

糊里糊塗,犬夜叉和殺生丸已經站在亡魂之井旁了。

兩兄弟一同看向井內,默不出聲。

「你……真要下去?」

犬夜叉非常懷疑,會不會下去後掉到別的地方啊?

殺生丸只是凝視,然後無語穿上消隱衣,縱然一身跳下去。

「殺生丸!」

腳,踏在平穩的泥土上。

犬夜叉瞇眼看井內的殺生丸,徹底無語。同時,殺生丸心中也浮出一股失望,他果然過不去,是嗎?

「看來是不行。好了,回去吧!」

但是就在犬夜叉轉身之際,井內射出一道強光。

「什麼!」

轉眼間,井中的殺生丸早已不見蹤影。

「他真的過去了?」

犬夜叉快速騎上雲母回到村子,匆匆跳下食骨之井,當他打開祠堂的大門時,看到阿籬的媽媽正在曬衣服,草太在旁幫忙,爺爺坐在椅上喝茶。

「哎呀,犬夜叉。」籬母眨眨眼。

「狗哥哥?」草太也訝異。

「伯母,阿籬呢?」

「阿籬?她找千夜去了。喔,對了,阿籬說如果你來的話要我通知她,對吧?剛好,買給她的新手機正好拿來用。我去打電話。」

但是媽媽還沒走進家裡,就有客人出現在院子中。

「對不起。」

一個年輕的男人站在院子裡,他無聲無息出現,大家都沒發現他,而男子走到犬夜叉面前,稍微打量他。

「你就是犬夜叉?」

「幹嘛!」

「唉,怎麼是兄弟,同一個老爹,個性卻差十萬八千里。算了,不要浪費時間。」

只見男子從懷中丟出兩張紙人,紙人瞬間變大,手中還拿著一個貼滿符咒的麻布袋。

「綁起來。」

無預警地,犬夜叉被裝進麻袋,捆了起來,被紙人扛在肩上,不管犬夜叉的反抗怒吼,就下階梯,將犬夜叉丟上車。

這是什麼?綁架!

男子又嘆一口氣,柔柔肩,一副很累的樣子。

「日暮爺爺,我先走啦!」

「好,麻煩你了。」

「不會。」

道別後,男子上車,迅速朝千夜家前進。

「爺爺,那是誰啊?他怎麼……」太快了,草太都傻了。

「那是『創』,浩泉的孫子,千夜的堂兄,別擔心。好了,喝茶喝茶。」

邊哼歌邊進屋,悠悠哉哉,一點都不在意。

同一時間,千夜家,亡魂之井旁,殺生丸正與眼前的老人面對面。

「殺……殺生丸,你還真的過來了!」

阿籬既訝異又興奮,哈哈哈!

而殺生丸只是凝視眼前的老者,他感覺……很眼熟。

「殺生丸,我們終於見到面了。」

「你是……」

「深堂浩泉,現今大當家,千夜的大伯公。」

所以他真的來到井另一邊的世界?

仰頭,光從竹林照射下來,空氣中的氣味的確不同了。

「爺爺!」

轉身,見到一個男人,身後跟著兩個大紙人,還扛著一大袋拼命蠕動的麻袋。他見到殺生丸,表情明顯不高興,很不高興,但又很無奈,紙人將麻袋放在地上後,解開袋口將犬夜叉倒出來。

「貨到,我走了。」

男子馬上就快速離去了,好像在躲避什麼,一點都不想留下。

「可惡!那是誰啊?竟然這樣對我!」

「犬夜叉。」

「啊?阿籬妳在啊!」

「你真是丟臉嘿,竟然被別人扛在肩上。」

「是那傢伙自己突然抓我,要不是那強大的符咒,我早掙脫了。」

「唉……」

「別嘆氣!」

「犬夜叉。」

聽有人叫他,犬夜叉才發現旁邊的老人家。

「你是……你該不會就是千夜的大伯公吧?」

「正是老朽。」

「那這裡是千夜家?」

「沒錯。我派千夜到我次子的店去幫忙,所以她不在。」又轉向殺生丸,笑容更深了,「看來實驗成功。但是我希望這件事先不要讓千夜知道。」

「為什麼?」阿籬不懂,她本來還想給千夜驚喜呢!

「就是因為是驚喜,千夜等這天等太久了。阿籬,我希望妳能幫我。」

「嗯,只要我能做到,一切包在我身上。」

「殺生丸,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,但是就如你所見,我們的世界和你們的世界有很大的出入。阿籬,我希望妳能教他們兩兄弟關於我們這世界的一些基本常識,還有穿衣方式,衣服方面我會準備。四魂之玉的事你們不用擔心了,不需要急,慢慢來。還有殺生丸,你還記得深堂家的消隱之術嗎!」

殺生丸一怔,眼懷疑瞪著浩泉。

「我希望你可以教犬夜叉和阿籬消隱之術,以及,教犬夜叉『人化之術』。」

「人化之術?我為什麼要學?」犬夜叉一臉不願。

「犬夜叉,你的外表在這裡太顯眼,為了往後,學起來比較好。還是你學不來,因為人化之術不好學喔!」

「什麼!我學給你看!」

「很好,老朽拭目以待。殺生丸,我想要給千夜驚喜,所以一切默默進行,等時機到時我會通知你們。」

就這樣,浩泉從竹林小路離開,留下他們三人。

殺生丸凝視老人的背影,回首看身後的井,一切的一切其實很簡單,很自然,自然到……他們完全沒有發現,手中的線已經將彼此牽扯至深。

現在他發現了,但千夜還沒發現,但他不會說,因為不能由他開口。

呵,不管是千夜還是這位老人,都各懷心思,默默進行。

真不知最後的贏家,是誰?

忙碌,很忙碌,好像自從從戰國回來後就變得非常忙碌,上下學,到叔叔的店中打工幫忙,到別的地方當工讀生。說實在,現在沒有必要時時刻刻往戰國跑,實在有點不太習慣。

「謝謝光臨。」

彎腰,用微笑送顧客離去。

現在千夜的所在地,是一處備受女性小孩歡迎的點心店,沒有連鎖,僅此一家。

七夕,是這家店的店名,聽說老闆很喜歡「七夕」牛郎織女的傳說故事,是個浪漫主義者,店內的產品不管是西式、日式、中式點心樣樣盡有。東西好吃,老闆兼大廚長得又高又帥,吸引不少女性光顧,但是可惜王子已經結婚了。

看,店家的所有女客人的目光,都隨著從廚房走出的人的身影移動。

「千夜,辛苦了。最近人手有點不夠,我又不想僱用多餘的人,請妳來可幫了我大忙。」

「二叔,讓你手下的妖怪來幫忙就好啦!」

「呃……免了,只會惹更多麻煩。」

不是他沒試過,而是派他們來幫忙的結果,是一大群女人爭風吃醋,搞不好點心店垮了,開牛郎店可能還有前途。

「為了謝妳,送妳一盒點心。要什麼?」

「一樣,我要媽媽的最愛。」

「可是妳媽對每個點心都是最愛啊,妳要吃垮我啊。沒關係,二叔的點心多到可蓋另座富士山,盡量吃,沒問題。」

「二叔!」當她是貪吃鬼嗎,雖然她真的很喜歡吃小點。

七夕的店長兼老闆和大廚,深堂勇,深堂浩泉的次子,此時正有趣地看姪女嘟起小嘴的可愛模樣。

「哈哈哈……好了,不逗妳了。紅豆麻糬、綠豆糕、桂花餅、蜂蜜蛋糕,還有嗎?」

「雞蛋糕、黑巧克布朗。」

「嗯?這是妳的最愛吧!」

「對。」

「好好好,二叔大放送,肥死妳。」

「抱歉,二叔你也知道我運動量大,很難胖起來。」

聽似一句很普通的話,對千夜而言,對這位千夜的二叔而言,並非一句很普通的話,是有另外的意思。

「千夜,這次有受傷嗎?」

「沒有。」

「小心點,妳每次去,二叔都很擔心。」

「我知道,危險很多。但是放心,我會小心的,而且還有其他夥伴在。」

「唉,二叔知道,畢竟井那邊的事我們無法插手,因為那是妳的因緣。但是答應二叔,不要勉強自己,好嗎?」

「……好。」

父母走後,三位叔叔加上小叔,還有其他家人都給了她很大的支持和鼓勵,他們用他們的方式愛她,疼惜她,上天在這次給她最好的慈悲,是擁有這些家人。

「好了,妳回去休息吧。晚上不是還要到『相月亭』去幫流的忙,先回去睡一下,好應付晚上的客人。」

「要不是一嬸要我去表演,一叔才不要我去呢。」

相月亭的老闆兼主廚,深堂流,浩泉的長子。

「的確,在豺狼虎豹裡跳舞,就算全身裹的緊緊的,對他們而言還是刺激的媚藥。」

「奇怪,每個藝妓都比我漂亮,為什麼注意力到時候都回都到我身上啊。」

「千夜,只有妳自己沒有發覺而已。」

「發覺什麼?」

「就是……不說!」

「二叔!」

深堂勇笑笑笑,說不說就不說。的確,只有千夜自己沒發現,自己那令人奪目的光輝。

這次週末,千夜回到戰國的楓之村時,驚訝阿籬早就回來了,楓姥姥還在給她做巫女修行,看阿籬換上紅白的巫女裝束,跟在楓姥姥身邊聽那個學這個,她有點訝異,但是更讓他訝異的是,殺生丸竟然在訓練犬夜叉!

咚!犬夜叉又整個人趴在地上,大口喘氣,滿身大汗,累的不得了。而殺生丸則是坐在一旁,冷冷看著。

「犬夜叉,我說過,不要去反抗體內流竄的妖氣,不然過不了多久,你就會撐不下去。」

「你……你說的……倒容易……」

千夜看著……在殺生丸妖氣結界中雙眼通紅,成妖怪型態卻保持清醒的犬夜叉,傻眼,因為……

「你在教他人化之術嗎?」

「……」

「千……千夜,妳……回來啦……」還在喘。

「呃……犬夜叉,慢慢呼吸,不要抗拒。對,慢慢的,慢慢將妖氣舒展開。」

「呼呼……嗯?好多了!」

「犬夜叉,你現在是因為在殺生丸的結界內,所以才能保持清醒,但如果是在結界外……總而言之,不要急,不要被過去的種種而被恐懼矇蔽雙眼。」

千夜現下看起來,就像是以前太羅教導他時的時候一樣,溫暖又令人安心。

「是不是感覺到滿滿的妖力,在體內亂竄呢?」

「嗯。」點頭。

「就像殺生丸說的,不要去抗拒你的妖氣,那是你的一部分。還記得在月散里做的特訓嗎?」

「記得。」

「踩花繩。」

「踩花繩?」

「對,想一想。」

聞言,犬夜叉好像領悟到什麼,他坐好,閉上眼睛,細細感覺體內的妖氣。

像……流水,他好像可以感覺到體內流動的血液。

噗通……噗通……是自己的心跳聲。

殺生丸看已經慢慢恢復原狀的犬夜叉,看一眼已經來到他身邊的千夜。

「多事。」他本來是要犬夜叉吃盡苦頭,然後才要讓他自己發覺的。

「不要這麼殘忍嘛!」

「哼。」

「小玲呢?」

「跟琥珀和邪見去抓魚了。」

「是嗎。那好吧!我去跟楓婆婆借神社一用。」正要離開,卻被殺生丸一手捉住手腕。

「做什麼?」殺生丸問道。

「卜卦,我要查玉的去向。」

感覺到手腕上突然增加的力道,但是沒多久就放鬆了。

「注意妳的身體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千夜微笑,看一眼閉目的犬夜叉,笑嘻嘻離去。看千夜愉悅的背影,殺生丸將懷中的五顆淚珠拿出,他一直想跟千夜談談這五粒淚珠,還有白金所顯示的可能的未來,卻找不到時機,他知道他在逃避,但是……

神社中,千夜手持靈珠,結印,凝視羅盤。旋轉的指針,最後指向西方,看了一下占星儀。

「右西,白虎,婁宿……」

睜開眼,凝視眼前的水盆,丟下靈珠入水,慢慢從紋中瞧見的是……寺廟……

笑了,她知道第一個會先找到誰了!

「千夜。」

聞聲,她轉身,看打開的門外,阿籬擔憂地走進來。

「妳還好嗎?已經晚上了,妳怎麼占卜占這麼久?」

看向窗外,已經漆黑一片,她怎麼都沒感覺!看來自己的力量還有體力還沒恢復。

「對不起,我都沒注意到。」

才站起,一陣昏眩席捲而來。

飛快地,一個身影快速並穩穩接住她。

「殺生丸……」

「不是說了,要妳注意身體。」溫溫的話中,是充滿怒火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「找到了?」

「嗯。」

聞言,他迅速抱起她,往楓特別留給他們的屋子而去,一點都不給千夜說話的空間。

她要休息!

現在哪都不許去!

眾人傻眼地看殺生丸抱千夜離去,相互對望,都噗一聲笑出來了。

 

屋中。

千夜躺在床上,小玲正擔心地幫她擦汗。

「姊姊,好一點了嗎?」

「嗯,好多了。」

「不要勉強喔。」

「好,姊姊知道。」

殺生丸幫千夜把脈,很虛,自從千夜醒來後,身體就一直很虛,像是體內虧損嚴重,為什麼?

突然,他感覺到懷中的五顆淚珠在蠢蠢欲動,難道說……

「玲,出去一下。」

「咦?」小玲不明看著殺生丸。

「我說可以才能進來。」

「……是。」

眨眨眼,雖然不知道原因,但她還是很聽話出去了。

「殺生丸?」

他轉向她,有點掙扎,但是……或許是時候了。殺生丸從懷中拿出那五顆淚珠,千夜頓時錯愕。

「這、這是……」

*白金一直收著。」

所以殺生丸……完全看到了?

殺生丸扶起她,讓千夜靠在懷裡。

「這些,可以替妳將氣調回。」

淚珠是她的一部分,只要回歸本體,就可修復不足自身的缺失

 看殺生丸手上的淚珠,鼻又酸了,滑下高興的眼淚,她微笑點頭。當千夜的手覆蓋在殺生丸的手上時,五顆淚珠閃出耀眼的光芒。

手,溫溫的……

打開掌,五顆淚珠變成一顆,正閃著七彩的光暈。

千夜吞下珠子,將過去的一切悲喜,一切甜蜜酸楚,重新納入自己體內。感覺氣在體內流竄,讓她有點呼吸不過來。但是沒想到,殺生丸忽然附上唇,將自己的妖氣渡給她,化了淚珠。

深沉的吻,感覺緊緊的懷抱,思緒回到過去他們第一次相遇,進而日積月壘逐漸壯大的情愫,此時好像要爆發開。

放開彼此,喘息又深又重。千夜駝紅雙頰,凝視殺生丸深邃又專注的眼。

「再休息幾天就出發。」殺生丸緩緩開口,聲音有點沙啞。

「……但是……」

「人跑不掉的。」

「……好。」

這次她很聽話,乖乖閉上眼睛,慢慢深沉睡去。殺生丸將她抱上被褥,喚小玲進來,跟邪見交代一下就走出屋外,飛到附近的可以俯瞰全村的山丘上守衛。

夜風徐徐吹動額前的銀白色髮海,傳來淡淡清香,殺生丸撫摸上唇瓣,微微笑了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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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白金:出場於「風之章《月魄風印》三、浮生若夢:第八章 相似花.第二十七話 八千里路雲和月」,是太羅為殺生丸製作外衣時,由所用之絲線與布料,而生成類似精靈的存在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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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更夜 懷鄉

序言

一步步踏上前的,是在夢境中看過的道路。

推不開,顯現在眼前的門。

懷念且陌生的容顏,期望能在現實相會。

奮力推開門,為的不是向前行。

所有執著,只不過是為了拾起過去失去的曾經。

就算救不回過往,就算只在殘骸中找到一小碎片……

都能讓自己腳上的鐵鐐,對明日的晨曦而笑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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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
看似結束,其實才開始。

看似開始,其實已結束。

初與終,分何處?

認為最後的同時,其實才正要起步。

 

潔淨的光,像太陽般照射在每塊黑暗的角落,黑暗正緩緩被光吞噬……

四魂之玉,就要與世別離……

……咻!

突地,一支箭射出,在瞬間替代阿籬的箭,貫穿了四魂之玉。

兩人轉身……

「千夜?」

「千夜!」

她舉著弓,架上第二支箭。

「渾蛋!妳做什麼?」

犬夜叉不敢置信地大吼,這傢伙究竟要做什麼!

但是千夜只是淡笑,笑得有點淒涼,又有點高興。

「翠子。」

因千夜的一聲低喚,兩人齊看向四魂之玉,有個女人,透明的身體中可見到四魂之玉懸浮在她的胸口,而千夜的箭就此貫穿玉,插在她胸上。

犬夜叉看清楚了,阿籬也知道了,那是創造四魂之玉的製造者,翠子巫女!

「妳可安息了。與四魂之玉的因緣,不管是妳還是他們,都已結束了。」

翠子非常開心地笑了,那笑容果真像極一朵美麗的花。

「千夜,這是怎麼回事?」阿籬完全慌了神。

「其實翠子一直隱藏在四魂之玉裡,與永無止盡的黑暗不停戰鬥。加上四魂之玉不停流轉在充滿慾望的人類及妖怪中,更加把她推往黑暗。桔梗的淨化只能淨化某一部分。我在奈落體內,四魂之玉附近,找到了翠子的靈魂結晶。」

那那支箭是……

「那支箭上,依附翠子的靈魂結晶。」

「那妳現在是……」

「我要斬斷翠子與四魂之玉,還有你們的因緣。」

「但是我已經許願。」

「沒錯阿籬,妳已許願,妳許了最正確的願望。但是……」

千夜拉緊弓。

「我需要玉來充當媒介。」

阿籬一愣!

媒介?

「阿籬,妳的願望已經實現。」

箭射了出去!

箭端刺進,貫穿四魂之玉的箭尾端,發出閃亮的光芒,貫穿四魂之玉的箭消失,阿籬和犬夜叉看見了,翠子原本高興的淺淡笑容,變得更加的燦爛。

第二發的箭,刺入玉中,出現了裂痕!

一道清脆的聲響頓時乍現,冥道展開了光明,外頭的夥伴以及未來世界的家人,看到又再度出現的食骨之井,犬夜叉帶著阿籬穩穩踏上地面,而千夜則是仰望四魂之玉,凝視那銀白的裂痕。

又一道清脆的裂響,猶如瓷器摔在地上的瞬間般,四魂之玉再度分散,向四面八方飛向而去,消失蹤影。

「到底是……」

「……怎麼回事?」

「四魂之玉又再度變成碎片!」

大家都仰頭看那些曙光消失在天邊,然後犬夜叉瞬間抓起千夜的衣領大吼。

「一切好不容易結束!妳做了什麼?」

「是結束了啊。」千夜一臉淡漠。

「但四魂之玉還在,而且妳還射碎它!」

但千夜只是笑,好像一點都不在乎犬夜叉抓著她。

「是結束了,你們的因緣已經結束了。」

「什麼?」

「犬夜叉,你等一下。」聽到阿籬的聲音,他才稍微回頭,見阿籬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,是四魂之玉的碎片,可樣子有點古怪。於是他才冷靜放下千夜與大夥一同上前查看。

玉的碎片,是薄薄很平滑的半圓形,跟阿籬射碎時的零散碎片不同!

「千夜,這是怎麼回事?」

阿籬捧著碎片來到她面前,只希望有個解釋。

「第一箭,是翠子的靈魂,也是四魂之玉最初,同時也是最後的因緣。」

千夜拾起阿籬手中的脆片,高舉著在光下看它閃著光輝,淺淡一笑。

「阿籬妳許了最正確的願望,妳希望四魂之玉消失。所以與你們牽連的四魂之玉,已實現你們的願望,消失了。」

那現在在這裡的碎片又是什麼?

「第二支箭,是我的靈魂結晶。」

一震轟隆隆大雷,正打響每個人的腦袋。

「這已經不是翠子,不是與你們有因緣的四魂之玉。是我的。」

千夜微笑,但是大家笑不出來。

「阿籬,妳感覺到了嗎?」

千夜突然舉著碎片上阿籬仔細觀看,阿籬才震驚發現到,整個碎片完全察覺不到邪氣,很乾淨,非常乾淨,這是……千夜的氣息!

千夜凝視碎片在光下閃著晶瑩透亮的光輝,還很乾淨,她還未被污染。

「這個四魂之玉已經無法讓人許願,即使吸收也得不到黑暗的力量,對那些想得到力量的人或妖而言,如同廢柴。這是我的靈魂結晶,只要我沒被污染,玉就不會被污染。」她與玉,算是另類的同化。

「千夜,妳的用意是什麼?」

「阿籬,我剛說了,妳的願望已經實現,四魂之玉消失了。但是,妳知道四魂之玉消失後,我們會如何嗎?」

咦?難道說……

「我們會瞬間回到井的另一邊,再也無法回到這。」

阿籬震驚!的確,她沒想過四魂之玉消失後會如何。

「因為兩個時代的聯繫及理由已經消失,所以我們再也不用留下。」

「那……妳是因為不想讓這個理由消失嗎?」

「沒錯。就像我剛說的,你們與四魂之玉的因緣已經結束,阿籬妳到這裡的任務已經達成。但是……我的因緣,才正要開始。」

她到殺生丸面前,凝視他憤怒疑惑的眼睛。

「給你。」遞出碎片。

「……為何?」

「因為我希望最後,由你來做抉擇,因為我很優柔寡斷。」

殺生丸看她懇求的眼神,默默收下了。

「接下來碎片靠我就能收集。只是要苦了妳阿籬,因為我,還讓妳留連在井的兩端。」千夜抱歉地笑了。

「千夜,妳留下的目的是……」

千夜微笑在光下,真像刺眼的太陽,猛烈的讓人看不清。

「找人。」

看向遠方,太陽即將西下的天邊,踏上旅途是回顧過去。

而在她挑看天邊的同時,有些人和妖則是撿起或接住晶瑩的碎片。

他們都不知道,這些碎片將會帶回懷念又渴望的因緣。

第一段旅程已經結束。

但他們已經準備好下一段即將展開的旅途。

 

在太陽高升的時刻,希望見到希望的光束。

在月亮高升的時刻,希望見到過往的道路。

請不要離去太遠,稍停下腳步等待。

請讓我聽聽不是幻覺的聲音。

拜託,讓我見見你夢中的身影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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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記

各位客官大家好。(上台一鞠躬)

很高興各位大人還願意捧場。

相信看過「月魄風印」的客官們已經知道了,「闇夜繪卷」是它的後續故事,問在下為什麼寫,主要是因為……呃……

呃呃呃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

相信……看過「月魄風印」就知道我的故事長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的不得了。

相信……看過「紫藤物語」就知道我在自討苦吃,自作自受,卻又開心不得了。

有過去,才有未來,所以「紫藤物語」是過去,「月魄風印」和「闇夜繪卷」是未來,只是「月魄風印」是跟著原創走,「闇夜繪卷」後才是完全自創的東西。

在這透露一件事……也是自找的……

在下的小說,主要總共分成「四」部曲,再加上「外傳」,不只是「插曲」,還會有其他外傳。

完全是為了自我滿足、自娛,所以如果各位能繼續捧場,在下感到萬分感謝。

謝謝。(下台一鞠躬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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